老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寻声望去,却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身高不过一米六几,下身蓝麻裤子,上身赤裸,明明没有几两肉,偏要装出一副孔武有力硬汉模样的少年,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
“滚滚滚,都滚。”少年将聚集的丫鬟仆人赶走,一屁股坐在老头身旁,气喘吁吁地咒骂起来。
“娘个腿,听说那秦风要来,我特意去县官道等候,等星星等月亮,却等来一纸公文,说是不来了。”
少年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凶神恶煞:“他别落我手里,不然给他把肠子从后眼跺出来,跟跺蛤蟆似的,难不到哪去!”
老头缓缓合上眼睛,优哉游哉:“不来就不来,你急个球?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才多大?张嘴闭嘴特娘的,私塾先生怎么教你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少年一拍大腿:“那私塾先生与秦风一样可恨,张口闭口之乎者也,把老子惹急了,一拳怼过去,躺地上就装死,分明是想讹诈我,被我又踢了七八脚,然后今儿个就没来私塾。”
闻言,老头眼睛骤然睁开,盯着少年,沉声质问:“再然后呢?”
少年耸了耸肩:“听说私塾先生家今日出殡。”
老头抄起茶壶,直接拍在少年后脑勺上,碎瓷片连带着茶叶,糊了少年一头:“你特娘的!”
少年捂着头,窜出去两步,大喊道:“爹,你急啥?又不是私塾先生出殡,是他爹咧。”
闻言,老头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骂骂咧咧:“滚,别在这烦我。”
少年撇着嘴,一边气呼呼的往外走,嘴里一边嘀咕:“幸亏秦风没来,不然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竟敢当朝栽赃我爹,找死!”
老头耳朵精得很,连忙叫住少年:“你说啥?”
少年脚步稍停,没好气道:“京都稍信来,说是秦风为了不来吏部,今日朝会上,说爹您放着京都不住,非要来辅运县撩闲,还说都是咱们一家子,才让辅运县成为三十六县之耻。只要咱们一家子滚蛋了,辅运县自然好。”
老头眼睛一眯,陷入沉默,片刻之后,咧嘴一笑:“去,把那臭小子腿打断!”
少年眼神冒光,兴奋地直叫唤:“爹,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少年转身奔出王府,冲门口几个地痞闲人,大喊道:“叫上兄弟们,去京都公干!”
一个疑似中风,口歪眼斜,身上刺着某种诡异图案的地痞,疑惑道:“大……大哥,圣人不是有令,你们一家子无事不准进京吗?”
辅运县男李郎,抬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老子是去公干,你耳朵塞驴毛了?”
歪嘴男抱头鼠窜:“公干啥?”
李郎眼睛瞪得老大:“公开干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