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有些木讷的回了神,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下车以后扫了一眼,安圣和李坚岗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宅子外七七八八的停了很多车,大家都立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这一刻突然认清:
脆弱原来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事情,奢侈到他谷川根本不配。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抬腿朝宅子走去,大门是敞开的,进去的瞬间,屋子里原本坐着的人尽数站了起来。
秦家的阿姨哭着走过来抓住谷川的胳膊“阿川!阿川!”她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此刻只想一遍又一遍唤他的名字。
“干爹在哪?”
“在楼上的房间。”说话的是迎上来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跟在秦泰身边很多年了,但并不是泰爷最贴心的手下。
谷川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他陡然将眉毛宁做一团,厉声询问“梁越呢?”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是一阵噤声,竟是无人接话。
“我问你们,梁越呢?人呢?”
就连一直哭泣的阿姨也止住了哭声,屋子里诡异一样的安静,这种安静令谷川的胸口剧烈起伏,干爹最近一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件事还要瞒他多久?
就在这电石火花间,门口处匆匆忙忙跑进来一道人影。
黝黑的皮肤,特别短的寸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此人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慌张,在看到大厅里立着的谷川的时候,立刻冲上去询问“泰爷他?”
谷川眼神冰冷的盯住来人,他正是自己口中的梁越,那个跟在秦泰身边多年,最得力最贴心的手下,当然,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在这种眼神里,梁越陡然跪了下去,这个平日里喜怒不言语色的男人竟是瞬间大哭出声“泰爷!我对不起你!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言毕便开始扇自己耳光,那种响亮的声音敲打着整栋宅子里,每个人的心。
“事到如今,非要等泰爷去了,你才肯把事情告诉我是不是?”谷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全是无力感。
梁越双手撑地缓了好一会,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抖着嗓子说“川哥,虎头张没有死!”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谷川的惊讶不亚于听到秦泰的死讯,他长臂一伸将跪在地上的人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年年初!”
“泰爷是怎么知道的?”
“泰爷的一个手下被虎头张抓到了软肋,替虎头张打探风声的时候被泰爷撞破,打了个半死才知道,原来虎头张没有死,年初的时候从越南偷渡回来,就是要算当年那一笔账的!”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谷川的脑袋有片刻的眩晕,稍稍退了半步才站稳身子。脑海里浮现出他第一次带着陆为霜来见干爹时的情景,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虽然从那以后,自己也警醒了几分,也派人打探过风声,但是奈何干爹怕自己参与过多被拖累,将整件事隐藏的极好,他竟没有发现一点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