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此时正张灯结彩,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京城宛如白昼。烟花在夜空中此起彼伏地绽放,将整个京城装点得如梦如幻。华丽的马车,缓缓穿梭在街头,平民百姓们扶老携幼,漫步在花灯之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街头的杂耍艺人纷纷登场,吞火、吐剑、柔术表演,一招一式都引得观众阵阵喝彩。还有那舞龙舞狮的队伍,龙身蜿蜒起伏,狮子上蹿下跳,将节日的欢乐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这一年恰逢科举与元宵相逢的特殊日子,京城既有士子们浓浓的书卷气息,又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祥和。无论是追求仕途的文人雅士,还是享受生活的市井百姓,都沉浸在这盛世繁华之中。
然而与楼下的繁华景象不同的是,一偶的酒楼包间中只隐隐约约透着光。
主人到底是个节约的,只点了一盏油灯。
借着这油灯,一行墨水缓缓在信笺上延展开来。昏黄的烛光到底是在青年白皙的脸上印浮,那青年一副
看着约莫早过弱冠,却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他眉眼如玉,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柳芽,带着蓬勃朝气,可那眼眸深处,又藏着几分精明的灵光。
突然,一阵急骤的风将窗棂吹的哗哗哗做响,没过一会儿木头以及几层油纸糨糊住的窗棂竟被这有些奇怪的风吹开。近值元宵,京城的冬到底是冻的人发怵的。很快冷风呼呼灌进屋内,将刚刚有些暖意的屋子席卷一空。青年只来得及慌忙抓住空中摇曳的信笺,顾不得仅剩的油灯被这突如其来的怪风给吹灭。
手忙脚乱的将窗棂关好,青年也懒得管那只沾了墨都会,四处滚落的毛笔了。他堪堪靠坐在窗边,看着手指的信笺送了一口气。
他重新点了油灯,捻起那只毛笔,正准备俯身在书案前继续写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似想到什么,青年警觉地抬眸,手中的毛笔顿住,目光如电般射向窗边。他打开窗棂,却只见楼下一切如常,仍然热闹非凡,鱼龙游舞,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刚才的怪风影响。趁着他愣神的功夫,那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卷土重来了。
油灯再一次被熄灭,可这一次青年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额角冒出一丝细密的冷汗。瑟缩在窗角不敢在动弹半分。就在这时,屋外月光倒影出了带有两只尖尖的立角的奇怪黑影,那黑影越来越大,似乎要将缩在墙角的他吞噬了一般,只见那青年双手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猛然将窗棂打开,紧接着一个浑身是毛的东西便被拎了进来,然后那双手迅速用两块木匣子锁上了滋滋透风的窗棂。
手中那一坨分量不小的毛团还在挣扎,两只手按着都有些吃力,仔细一看,竟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赤红色狐狸。它四肢不断扑腾,使得青年的手上留下几道月白的印子,嘴里发出“呜呜”的警告低鸣,青年将它拉近,转而轻笑道:“刚刚是你在装神弄鬼,像吓唬我的吧?”
狐狸似听懂了他的话,从他手里挣脱出去,转而跳到桌子上。月光下,这提醒不同寻常的狐狸竟是在吸着月光。
师子衡看的也是一愣,说来也是有些古怪。他从小就不招喜欢,别家孩子伸手,黄耳狸奴就会凑上前去。可到了他这儿,那些小家伙们不是远远躲开,就是对着他龇牙咧嘴,仿佛他身上带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但即便这样,他仍然对于这些兽类十分喜爱。
但奇怪的是他总是招惹到狐狸。自他懂事起,就反反复复做一些关于狐狸的梦。梦里,那狐妖或狡黠地冲他笑,或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使得他每每次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对狐狸的感觉也成了又爱又怕。
家里怕他中邪,找了会事的人,却也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出门遇到一个老人指着他道一打油诗,“往昔尘缘惊梦断,今生世路复重看。”
家人顿时恍然大悟,不再找人相看。
此刻,看着眼前这只在月光下吸收月华的赤红色狐狸,师子衡的心情复杂极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可双腿却像被钉住一般,怎么也挪不动。那狐狸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与月光交融,美得惊心动魄
“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狐狸?”
师子衡只静静看着它,似乎早就对这诡异景象习以为常。
狐狸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吸收月华的状态中,周身的光芒愈发耀眼。过了许久,狐狸缓缓睁开眼睛,那幽绿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直直地盯着师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