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是……是哪路兵马,可……可有大将……将军调令?”雒阳城东门的守卫个个面如土色,估计他们当了一辈子的城门守卫也没看过这般阵仗,数千人马的军队全副武装地开向京城。
“我乃汉骠骑将军宇信,尔等速开城门,否则……哼哼,少时破城,玉石俱焚!”宇信现在一心要找袁术算账,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看门小喽喽。
“骠骑将军,小的职……责所在……”城门小校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攻城!”不等小校说完,宇信突然提枪怒吼道。
“子贤且慢!”正当宇信准备挥军攻城时,城楼上忽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贤切莫鲁莽行事,老夫有话要说,还望子贤能够保持冷静。”
“卢师?”宇信一眼便认出那老头的身份,原来来者便是当年征讨冀州黄巾的卢老将军,他来作甚,“城上之人莫非是卢老将军?”
“正是!”卢植捋了捋长须,义正言辞地问道,“不知子贤兴兵至此,意欲何为?”
虽然宇信正在气头上,但对面这人是谁,那可是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忠臣,因而宇信也不敢太过放肆,于是抱拳行礼道:“不瞒卢师,学生此来特为向陛下讨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卢植指着城下刀枪林立的军队和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疑惑地问道,“恕植年老眼花,植只看到虎狼之师,未见君臣之礼!”
卢植,标准的帝党分子,对皇帝可谓忠心耿耿。当年他领军出征,因不肯行贿前来监军的黄门,结果被诬告下狱,但事后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可见其忠诚。对于这种忠肝义胆的君子,宇信还真不愿与之发生冲突。
“传令,众军原地待命!”宇信闻言一怔,当即下令道,“下马!”
宇信以此表明自己并无反意,相信卢植也能领会得到。果不其然,卢植大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植愿出城与将军一会!”
“老将军真君子也!”宇信当即弃枪施礼道,“既如此,信也在此立誓,此番入京必守臣节!”
卢植转身准备下城,却被一旁的小校拉住:“卢老将军,外面可是有数千军马啊,那宇信又骁勇善战,你只身出城,倘若他使诈,为之奈何?”
“你多心了!”卢植闻言一笑,“子贤虽为武夫,却甚明理,他不会言而无信的。再者,他若真想兵变,凭城上这数百兵将,能顶得住这支虎狼之师吗?”
“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老朽出城后,你只管履行你的职责便是!”
卢植最后这句话虽然说得十分婉转,但久在军中行走的小校却听得非常真切。那意思就是说等他出城后,自己就可以紧闭城门,如果敌人毁约,亦可下令守军万箭齐发,而不用顾忌他的生死!
什么叫做高义,这就叫高义——为了国家安全,而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卢植虽然年迈,却如此忠义,倒叫城门小校有些惭愧:“老将军保重!”
片刻过后,雒阳城东门缓缓打开,卢植孤身一人从内走出。面对数千杀气腾腾的幽州军,卢植面不改色,步态稳重,其胆魄令人折服!
宇信见状,赶忙移步上前,作揖道:“子贤见过卢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