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道,“大半夜瞪眼看人,苏曜真是怪透了。”
“且等等。”李巽发现疑点,“你说苏曜看着你们?”
官兵惶恐,“是。”
李巽怀疑的目光落在轮椅上,不解追问,“轮椅几乎背对着火盆的位置,苏曜是如何看着你们?”事实上轮椅的角度看水墨画更合适。
官兵一懵,回想了片刻,笃定道,“不,苏将军是看着我们。尽管屋子很暗,可是不是正脸还能分得清。”
“屋子里如何暗?”周胥进一步试探。
官兵道,“没有点灯,只有炭火盆。”
君珑在屋里徘徊打量四处,脚步踩在透窗而入的树影上,闻此特别回了一句,“你们能看见苏曜的脸真是有福气。”
他说的不是消遣的玩笑话,是事实。没有点灯,区区一个炭火盆怎么能照亮这么大的屋子,官兵为了避开苏曜还故意搬远了去。
作为地方官同行的张磊试想,那段时间是雷声频发之际,或许是闪电的缘故,可当他看见踩在君珑脚下的树影就知道,闪电的光线照不到轮椅的位置。这就奇了,他们怎么会看到苏曜的脸?还有阴风阵阵?
话不能说绝对,万一有人眼里好真能瞧见,又或者有其他光源被忽略了?张磊安慰自己这是可能的。问题是轮椅背对火盆,他们怎么能看见苏曜的正脸?他控制不住往离奇的地方想,越想越恐怖,愣是害的自己寒战不止。
还是周胥最有经验,“简单总结,苏曜在消失之时移动了轮椅,改变了朝向。”他对张琦道,“记着这个疑点,说不定正是关键。”
好奇跟着来的玉郡王凑了一句,“苏将军身患失魂症,或许是被迫作此举动?”
君珑道,“暂不说失魂症是个什么玩意,根本就没办法保证坐在这的是苏曜本人。”他为自己的推论求证,“你们何以肯定见的是苏曜,而非他人?”
官兵道,“他坐着轮椅!而且……属下们确实亲眼看见了苏将军。”
君珑否决,“轮椅谁都可以坐,联想到苏曜不过是错觉。且只要容貌有几分相似足可以在夜里蒙混过关。”砗磲串在他手里清脆作响,“戚婆子让你们进屋避雨却不点蜡烛,本身已十分可疑。苏曜大半夜不睡觉在你们跟前露脸,简直就是在给他的把戏找证人。”
周胥搓着短髯深思了一会,“君太师的推断合情合理。”
祁王瞩目轮椅,用指关节叩了叩椅把,“闹失踪就罢了,特地调个头是不是有讲究?”
“因为那里是苏家旧宅的方向。”当即有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回应道,声音不远不大,却飘得很久。
众人循声望去,是戚婆子站在连着内间的偏门处。她拄着拐棍,形容疲惫,眉头一拧皱纹更突兀,来回如同魂魄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简直像沉溺在苏楼的地缚灵。她虚弱的干咳着,“老妇见过诸位大人。昨夜风寒侵体,只得以病躯相见,见谅。”
李巽真没忘记这号人物,“方才说轮椅面朝的是旧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