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正领着曲容几人靠着那面刻满符文的砖墙坐下:“姑且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待那烟雾散了再走。”
于是他们与童续各占一边,就地等待。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冷到极致。
但是童续显然并不想这样保持沉默、静静等待。
他道:“正好,有些话我一直想问曲师傅,只是没有机会,如今倒是想问上一问。”
曲容与曲离心想,这个童续又要做什么?
童续转过身,笑着问:“那日墓中一别,不知曲师傅是否在墓中还遇见了其他人?”
曲容淡淡地回道:“不就是那几个死了的盗墓人。”
这显然不是童续想要听到的:“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可在墓中见到了一个男人,若是我没猜错,他恐怕已在墓中生活了足足有十年。”
“哦?还有这等事,墓室封死,人怎么还能在里面存活?不说会否窒息,那人在墓中吃什么又喝什么?坊主你不是在说笑吧。”曲容笑道。心中却代曲桃将这个“大公子”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
童续见在曲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曲氏之前一直在童城,有什么变化只消去童城打探一番,便能得知一二。故而他实在无需在这里和他们多费唇舌。只不过,亦不能让他们太过得意便是。
童续又是一笑:“曲师傅有所不知,那人是我阿耶之前指明要他殉葬的。”童续说完抬头看了站在一旁的童正一眼,见童正毫无反应,便继续说道,“那孩子当时才十五岁,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却不学正术,整天钻研一些奇技淫巧。他师父郑工为此也很是头疼。有时候,他为了造一只栩栩如生的机关鸟,就会杀了许多只鸟来开膛破肚的钻研。少时能杀鸟、杀猫杀狗,长大了岂不是能杀人?直到有次,他甚至险些害了一位工匠女儿的性命,或许他想照着那个女孩再做一个机关人偶出来。”他顿了顿,下意识地再看了童正一眼,“他本是我阿耶流落在外的亲子,可见他当时那个样子,阿耶十分痛心,不想他留在人世为祸,便要将他带入墓中殉葬。你们若是遇见他,可要小心。再者说,一个在墓中待了十年的人,出来也不能算是个人了。”
曲容与曲离面无表情地听完童续的叙述。末了只轻轻“嗯”了声。
想那童续自己也是个对医术极致痴狂的人,他开了鬼坊,偷偷做着救人性命,买卖脏器的生意,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取信。
童续似乎瞧出了他们的心底的怀疑,继续说道:“此事你们大可以去童城那些老人处打听打听。对了就连那个女儿险些被害的工匠也都还在,我记得,他姓乔。”
乔正?
乔正的女儿?
曲容与曲离这才想到了一些事情。对了,他们最开始是听说过乔正的女儿貌若桃花,是个美人的。虽然他们去乔府的时候并未能见到这位美人,但是他们临走时,还听见了这位女儿的琴声。
那乔正和曲桃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么?
为何从来没有听曲桃提起过。
然而转念一想,曲容心道,这只是童续的一面之词,如果仅仅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就弄得自己多想了许多,实在是得不偿失。
于是曲氏双胞胎十分有默契地答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