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没有曹希宁那般变态的自愈重生体质,可是托了那不人不鬼不妖的孟泽一的福,百毒不侵,喝了暗河里的水、吃了暗河里的鱼,并不会中铁线虫蛊,但二哥除了放手一搏,从这万丈悬崖跳下去,别无其他选择。
他不想成为我的累赘,让我进退两难,他想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二哥永远是二哥,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他决定好了,便不会再多一分犹豫,从容帅气,潇洒利落。
可是我们说好的兄妹要同生共死呢?我脑子一热,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正欲拔腿冲到瀑布那边,却被曹希宁一把按住了肩膀,“杨晨,别冲动!”
“放手!”我一记横踢朝曹希宁膝弯处踢去,用了十分的力道。
曹希宁眉头微皱,顺势往旁边一闪,我的脚尖擦着他的膝弯滑过,落了个空,可是由于惯性的缘故,我却被自己那股强大的力道带着往前猛地一趔趄,如果不是曹希宁及时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后一扯,我的膝盖骨大概已经撞碎了。
我并不死心,以曹希宁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为着力点,自以为趁曹希宁不备,反身又是一记横扫,结果却依然被曹希宁轻而易举地闪了过去。
“曹希宁,放手!”我满目猩红,睚眦欲裂地瞪着曹希宁,“如果你想要我的血对付孟泽一,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放一盆,如果你还想用我做诱饵,引那个不人不鬼的孟泽一上钩,那么我告诉我曹希宁,你别痴心妄想了!”
三个尚且生死未卜,没有任何消息,现如今,二哥又从万丈悬崖跳了下去。
我整个脑子里乱做一团,耳边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天蛾人在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沙沙沙沙”作响,让我完全没办法冷静地思考,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能让二哥一个人,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能让他一个人!
曹希宁皱眉,伸手将我抱进他的怀里,他手臂上的力道非常大,将我紧紧禁锢在他的臂弯里,整个人完全无法挣扎。我侧脸贴在他怀里,鼻息间充斥着一股熟悉的草药清香,几分钟后,整个人逐渐平静了下来,“曹希宁,你让我走吧,你想用我的血对付孟泽一,我可以给你,现在就给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再这样待下去了,我要去找我二哥。”
曹希宁指尖微颤,清冽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几分喑哑,“杨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桃花玉佩。”
“不是为了桃花玉佩?哼,事到如今,说这种话还有意思吗?如果你不是为了桃花玉佩,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苦笑。
曹希宁抬手抚了抚我的发顶,因为当时的心境太过仓惶无助,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曹希宁的这个动作有多么亲昵,沉默片刻,他启唇说道:“刚开始,桃花玉佩的确在孟泽一身上,但是十六年前,桃花玉佩就已经消失了。”
什么?桃花玉佩……消失了?
我一愣,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桃花玉佩怎么就会消失了?而且,这种说辞,怎么这么像金庸古龙写的那些武侠小说里,引起江湖血雨腥风的引子?
我着实无法判断,曹希宁这话里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于是,只能听曹希宁继续说下去。
曹希宁低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杨晨,其实桃花玉佩一直在你身上。”
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当时,我几乎要完全肯定,曹希宁说的什么“十六年前”全都是编造出来的了,我仰头深吸一口凉气,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曹希宁,你是不是觉得我长了一副‘一看就特别没脑子’的那种面相?你特么糊弄三岁小孩子呢?桃花玉佩在我身上?在我身上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而已。”曹希宁松开禁锢着我的手,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了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的眼睛里似乎极快地闪过了一抹悲凉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