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这沉闷的磕头声，他们口中还不住地哭喊着：“想我冯系纵横大夏这么多年，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曾想到会有今天这般屈辱，竟然要被那张氏小儿如此欺凌侮辱！！”
“冯老总啊，都怪吾等无能，都是一群没用的饭桶，才致使冯系威名扫地，颜面尽失！”
悲怆的哭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总部大院。
那些老将们全然不顾形象，涕泪横流，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朝着天空叩头，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已经逝去的老冯表达自己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之情。
与这些老将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较为年轻的将官们。
虽然他们同样义愤填膺，但却并未像老将们那般失去理智。
这伙人紧紧围拢在曹辛身旁，目光坚定且急切地望着他，齐声说道：“曹总，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手底下还有将近十万将士，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定能绝地反击，杀他个片甲不留！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轻言放弃，否则岂不是让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看尽咱们的笑话？”
“诸位！”曹辛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曹某人无能，才导致冯系陷入如此绝境，对此，我深感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说到此处，曹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只见他猛地伸手，迅速从腰间抽出配枪，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曹辛，想要出声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也许，唯有以死谢罪，才能稍稍慰藉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捐躯的英灵们！”曹辛紧握着手中的枪，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胆战。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
正如他所言，如果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按照张野一贯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再去为难这些年事已高、为冯系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们。
而且，也只有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承担所有责任，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才有机会过上安稳平静的晚年生活。
“不可！”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眨眼间，吴忠文便已冲到近前，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只见他双手死死地按住曹辛的手腕，由于用力过猛，手指关节都因过度紧绷而泛白。
此时的吴忠文嗓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老曹，事到如今，怎能让你独自一人去承担这一切？是死是活，我都陪你一路走到底！”说完这话，他的眼眶中已是泪光闪烁，浑浊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曹辛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识多年、情同手足的老伙计，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到吴忠文那泪眼朦胧的模样，泪水模糊了视线，使得那张熟悉的脸庞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曹辛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