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儿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停地摇着头说不能去,谈不缺觉得事出有因,联系到先前她是在自己问到村民离开时才说的这个地方,心中一动,问道:“难道说……村民的这次集体离开,与那个传言妖魔居住的谷地有关?”
徵儿重重地一点头,还一脸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见一切正常才放下心,颤声道:“这次不一样,妖魔会每天在固定时间来村里抓人回去,刚开始一连失踪了好几个人,村里人才发现失踪之人的血从家里一直通往后山,看那里,”说着她一指山道旁边的几处暗褐色痕迹,“那里就是,前几天我看的时候还是红色的。”
“……”不是她这么说,谈不缺还真没想到那些东西会是人的血迹风干后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她,“有人亲眼见到妖魔了吗?会不会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的?”
徵儿摇着头道:“不,最开始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就组织了村里的一些胆大的青壮年带着工具武器,沿着那些血迹一直就走到了那片谷地的附近,然后就……呜呜呜,好可怕!”说着她已经害怕地哭了起来。
谈不缺连忙一边安慰她一边询问到底看到了什么,好半天才从她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得到了一个令他吃惊的内容。
原来那些落羽村的青壮年还没有完全进入那片谷地,就在谷口附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所有失踪的村民都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地横尸荒野,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些尸体无一例外地都是同一种死法,那就是他们的心肝肺等内脏全部不见了,这和那天晚上谈不缺在尹通家中看到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
就在村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之际从不远处的谷地入口出现了一个有着人类轮廓,但体型远比人类高大得多的怪物,据那名后来侥幸死里逃生的村民形容,妖物的身高足有一丈二三那么高,青面獠牙,身上长满了浓密的白毛,而手脚和脸部裸露的地方则覆盖着青绿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最终,二十几名落羽村最健壮的青壮年村民阶乘了那个幸存者外,其余全部被那只妖物杀死。落羽村的村民在得知这一惊人的消息后,心理上经过激烈地挣扎与斗争,最终还是选择了背井离乡,短短的不到两三天,整个落羽村已是荒无人烟。
“那你与爷爷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谈不缺心中有些好奇地问道。
“等不缺哥哥你呀!”徵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你答应过我等办完事就会回来的,要是我和爷爷还有阿儿离开村子,你来了见不到人怎么办?所以我没有答应爷爷说要离开的建议,所以他才一生气就带着阿儿搬到巫爷爷家。”
谈不缺想不到提起妖魔那么害怕的她竟然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句随意说辞而宁愿一个人住在这个空荡荡的落羽村,可想而知她每天是有多么煎熬,心中一片感动,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轻声喝斥道:“傻徵儿,你不害怕村里就剩下你一个人,妖魔来抓人的时候会吃了你吗?”
她咬住嘴唇,呆呆地望着谈不缺,小声道:“怎么不害怕,可是……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们两人说好的呢!但是现在……我们……你们……”说着她嗫嚅了半天,最终鼓起勇气道,“我们能不能不要去那个地方?”
谈不缺轻轻地拍着怀里轻轻颤抖的她,直到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后,这才转身对徐乙道:“根据徵儿所说,基本可以肯定,那晚在箭壶内与长余蛟对峙时所遇到的妖物正与她所说的是一类,只是那晚那只妖物看临走前逃走的方向是死亡森林,而与这里的方位刚好相反,不知道二者之间是何关系。”
徐乙叹了口气,道:“妖由人兴,古语有云:‘三命尽去,人间大乱’,先是连年天灾,又是妖兽横行,穆晋国君倒行逆施,天怒人怨,看来百年安宁太平的日子是走到头了。”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谈不缺问道,“是继续按原定计划化整为零各自逃生,还是……”
徐乙盯住谈不缺,谈谈地一笑,道:“看起来你似乎对妖魔并不十分害怕?这倒是少见得很!你就真的不怕就像徵儿姑娘说的那样,我们就如同那支最早在那里屯兵的军队,还没开战就全部被以杀死?”
“徐大哥,老实对你说,在我来这里以前,我们那里都是无神论者!”
“无神论者?”徐乙诧异地问道:“那是什么么?”
谈不缺想了想,道:“说白了就是我们那里的人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和鬼,我们只相信人类自己的智慧和科技文明,算了有机会再和你说,现在一时半会给你也说不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虽说化整为零不失为一种无奈之举,如果没有那片谷地的存在,我们也只能采取这套方案,问题是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我们有了容身之所,就可以稍做整顿,排列阵型,到时对方的弩兵反而成了我们强力突击的目标,只是……”
徐乙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担心和考虑,先前听徵儿姑娘说村子通往后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我的化整为零之策就已然很难实行得下去,现在有了排兵布阵的地方,虽然可能有更大的危机,但是福祸相依,不得虎穴,焉得虎子,什么妖魔鬼怪,我徐乙今天就要去会一会!山道已经开始越来越难通行,对我们的骑兵极为不利,大家都加把劲,尽量提高行军速度,先由我去探查一番那个神秘谷地,你们随后小心跟随,没有我的命令,不可随便出手,不能让长余蛟太早掌握我们的行踪。”
谈不缺刚要想说“我也去”,结果再次被徵儿拽住了胳膊:“还有一柱香的功夫才满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