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宝钗村时,我本想说我回个家,把装备药粉填充补给,可我刚要开口,就听重庆对司机说“去一品斋”四个字,那瞬间立刻闭嘴——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一绝!
父亲故去后,我便少有出门,更别说去镇上,这般再见一品斋,竟有些陌生。
扩大门面的一品斋足足占据了古镇整条街,连带我之前的妓院也囊入一品斋范围内,妓院变戏院,但好像还未开张,门缝半掩,有戏子的曲折的声音打从门缝透过来,让我直接僵固在原地!
是他吗?是他吗!心中震惊,耳朵里则细细分辨那戏词——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春心无处不飞悬,却多情自古伤离别,纵千种风情,甘愿睡至荼蘼,不惹尘埃……”
期期艾艾的曲词和当年不同,可是这腔调依旧令我驻足不前,因为少时,我曾在一品斋后院墙外,蹲守过数夜,也听的是这类似的昆曲!
那一年,我打听到一品斋穿着唐装以后,便想了千百般方法要接近那里,而最终,一品斋的后院墙成为我的驻扎地。
白日练习,夜里听曲,偶然一日随父亲倒小斗,捡两个银元宝,我还扔到过院里,希望来个抛银引玉,却隔天再去,院子直接被封成阁楼,院墙外更多了保镖看守,从此再无歌声,可如今……
“老大,回来再听,先去……嗯?”
周周知道我自幼爱听昆曲,凑过来点着古董包提醒我先走。
我嗯了一声,闷头追上一直往前走的重庆,可心绪却有些不安宁了。
“重先生。”
一品斋门前,保镖认得重庆,直接鞠躬,放行。
我跟着重庆,心跳鼓动如雷,拼命压制着,才没表现出异样。
前面有人引路的,带我们过一道又一道帘子,从开始的珠帘到后来的竹帘,瞅着瞅着那深长像是没有尽头的走道,我想江湖传闻也不见得都是虚晃。
江湖传闻,一品斋帘便是古董天下,古董分三品八相,它一品斋也是纵向三道珠帘再八道竹玉卷帘,而每道帘的横向走廊里,各又三十房进行出货交易,那越是往前东西越是厉害,所以,一般出了一品斋的货,都会说——
我买的是七帘子,人家大概就知道你的底儿了。
不偏不倚,我们正好也就是七道帘子。
“哟,重公子可是稀客,只不过,我们沈当家不在,还有半时辰功夫,不如喝盏茶?”来接待的小公子哥秀气非凡,主要是穿着唐装,虽然耳后没有红纹身,可是我依旧欢喜。
重庆到门前就没再说话的,这会儿也依然是点头,那小哥儿便开始冲泡茶水,我却莫名其妙的,脑海里还有那委婉娇转的戏曲,忍不住的心里痒痒,想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