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红绳挂在门、窗以及吊扇吊环上后,又极小心翼翼的将铃铛里的棉花拿出,而这时重庆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吧嗒吧嗒的继续散漫的走,看似随意,可走的极有技巧,躲开我的红线和铃铛,并问我说——
“现在可以睡了么?”
我忙不迭的点头,然后集中注意力的跳上最后一根没摘棉花的红绳上,侧躺下来后,回答他说——
“现在可以了。”
少有的,我能居高临下的看着重庆。
他在床上坐着的,也少有的蹙眉,目光打量着我的身下的红绳——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我猜他想说的应该是,我怎么睡在绳子上,而不是床。
“我也不习惯跟男人睡,晚安吧!”
我说完这句后就闭上眼,而没两秒听到啪的一声,灯关了……
关灯之后,黑暗中我没着急睁开眼睛,因为人的感官是有协调性的,就像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身体也是一样,当人失去视觉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格外敏感,我和重庆都故作沉稳的呼吸着,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可是听了半天——
还是那么安静!
那边儿周周一直没说话,花非煜也没说,这安静到底还要维持多久?太不正常了,像是一场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兆!将近一小时的时候,我才缓缓睁开眼,瞅着窗外洒进来的凉薄月光,记起入旅社前我在院子里看的一排排车——
清城镇的旅社拢共几个人,隔音特好都叽叽喳喳,这里若人真那么多却如此安静,恐怕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到下半夜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门口传来窸窸窣窣,极微小的撬锁声!
说实话,盼了等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听到门前响起撬锁声,我除了害怕,还有些微激动,这摩拳擦掌的准备从红绳跳下、却忽然感觉身后一沉,那熟悉的心跳和拥抱,那熟悉的味道和力度——
重庆!
他抱着我,在月光下迅速冲我做了个“别乱动”的手势,做完已经捞着我,无声无息的跳到黑暗之中。
黑暗中隐匿之后,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手势打不成,他就拉着我的手,在我手心写字,还是那句别动——
“呆在这里别动。”
他写着,我手心痒痒的,可是心里却怕怕的,浑身毛骨悚然的盯着屋内月光下那些暗红色的红绳,我的红绳是父亲独门秘制,用的材料极好,能撑得住两百斤的承重,而那些铃铛更是一碰我就会迅速醒来的好东西,却刚才,就在我假寐闭眼的时候,重庆居然把我设下的满屋红绳铃铛全收了,唯独留下我躺着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