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天瞟他一眼,满脸褶子和满头白发,少说也有四五十了吧,一大把年纪还怕死人?他身后那群抱长枪的警员,都摆出一副死鱼脸,逼池震天步步后退至命案现场。
南阳丰仍停在后巷店铺外,用棉布拔下木柱上的飞刀,摊开棉布仔细察看,上面刻着的立体图案,像一条龙游走在河水与火堆之间,龙纹非常凸出,摸着甚是割手……方才他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自己门派的飞刀。
江湖上,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创的绝门功夫,暗器上刻着独一无二的图案标志,甚至还有自己门派的专属服装。他们以种种特殊物件作为代表门派的信物。
但是,他们雷火门身手敏捷且会耍飞刀又逃得飞快的弟子,为数不多。若要论能在他眼皮底下杀人的,更是没有。如此大胆的黑衣人会是谁?为何要加害于雷火门?
南阳丰寻思着,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嫌弃:“哎哟我的神,赶紧的赶紧的,帮金师傅合上双眼,这死相也忒难看了。”
循声望去,司徒冠拍着胸脯压惊,他那样子就像没见过死人一样,心灵仿佛受到一万点刺激,边用手帕捂住鼻子边指使手下。
那群警员一听到命令,立刻带着塑料袋上来收尸。正要挪动尸体,却被人群中非常有威力的声音打断了:“慢着!”
池震天走上前,目光看着尸体:“金师傅是死于谋杀,在专业的破案高手来之前,咱们不应随意挪动尸体,破坏凶手留下的点滴线索。”
镇长眉毛一挑,反驳道:“这样放在街上可不像话。虽然我不是警厅的,但身为一名镇长,有义务保护民众的安全。天就快亮了,百姓看见尸体的惨状,定会恐慌不安。不可不可,还是要赶紧送到安魂所才行。”
所谓的安魂所,其实是警厅暂时安放受害者尸体的地方,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结构以砖木为主的两层楼黑屋,与警厅相隔几十米。但实际上,旧社会的人们不太相信警员,也不相信法律。尤其是跑江湖的人,打小就习惯了打打杀杀的场面。
而今,就算是出了杀人案,也有很多案子被登记完就不了了之。倘若案子两周内无法告破,警员就会派亲属来领走尸体,或者擅自处理掉。
池震天深知如此,非常不愿意让秘宝知情人就这样白白死掉,认为这次应该抓住逃走的黑衣凶手。他不肯退让一步,还想与镇长争论。
就在他要上前阻拦时,南阳丰一把拉住他,笑道:“不如这样,先将尸体放在安魂所,派一些警察保护命案现场,直到专业人士来勘察。”
镇长一听,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赞扬道:“还是南掌门考虑得周到,就这样办吧!”
他手一挥,指使警察赶紧收尸,免得池震天又出来碍事。
南阳丰笑着回礼,他可不想在这待太久,那飞刀上的信息对他大大不利,不知这新上任的镇长发现后会不会找他茬。趁镇长盯着那群警察收尸,他立刻推着池震天往十字路口走,巴不得一步就能抵达路口,离开这些人的视线范围。
可惜没走两步,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司徒冠喊住了他:“咦,南掌门,你来看看这枚飞刀是出自哪大门派。”
看个屁,明知故问!
南阳丰摸摸自己下巴上那缕白胡子,深知自己有点紧张,连忙深吸一口气才转身,强作镇定自若地上前,仔细端详沾满鲜血的两枚飞刀。
过了许久,他也没吭声。没有杀人,专属雷火门的飞刀却插在了受害者的脖子上,要他怎么开口?说了,定会被当作解释就是掩饰;但不说,又会被人抓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