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后,朕打算让岳爱卿班师回朝,不知你有何想?”容澈带着几分探寻看向岳紫宸。
岳紫宸先是神色微微一滞,但很快便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体恤。父亲征战这许多年,可终究是年事已高,皇上如今准父亲回朝,是莫大的恩赏。”
“你当真这般想?”容澈的眸光意味不明,却盯着岳紫宸没有半分松懈。
但见岳紫宸沉缓点点头:“臣妾与父亲也许久未见,父亲征战边关,虽能为皇上分忧,但身为女儿,若说臣妾没有丝毫担忧,那是欺君。如今朝中人才辈出,父亲也是时候将手中之剑交于年少一辈的手中,想必边关守军会更具虎狼之势。”
听岳紫宸一番话说得妥帖,容澈唇角的笑意这才明显了几分,他伸手搀扶起岳紫宸,便道:“愿如爱妃所言。既是如此,此番岳爱卿回朝,朕会多留他在宫中几日,也好让你们父女二人好生一叙。”
“谢皇上恩典。”
东瑶瞧见岳紫宸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她是宫中一株静默的木棉,总是悄无声息地散发着她的温柔体贴。虽然深得皇上欢心,但东瑶却知道,无数个清冷孤寂的暗夜里,她又是如何一寸寸地隐忍着,放下了心中的不甘……
见这厢二人缱绻欲眠,东瑶便转身离开了永宁宫。
抬头看着夜空里穿梭在薄纱般云雾间的明月,东瑶不知此时素念又身在何处,她可知那个在她面前温柔缱绻的男子,转眼便能拥着另一个女人,香烛帐暖。
东瑶方离了永宁宫,却见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匆匆朝着平慈宫的方向行去。东瑶一眼便分辨出,那乔装打扮鬼鬼祟祟的人,正是藜芦。
这个时辰,趁着岳紫宸安睡之时,她前往平慈宫意欲何为?
略一犹豫,东瑶便幻步跟上了藜芦。
平慈宫中,虽是夜深,可欣太嫔却未曾安睡,仿佛一早便得知藜芦要来,她倚在软榻旁,合眼休憩。
待藜芦入得殿来,欣太嫔便缓缓睁开了眼。
“奴婢给太嫔娘娘请安。”藜芦跪在欣太嫔面前,神色竟是无比恭顺。
欣太嫔懒洋洋地瞧了一眼,便道:“不必多礼了。瞧这情形,皇帝今夜八成是宿在了永宁宫。”
“太嫔明鉴。”藜芦垂首回应:“近日里宸妃颇得恩宠,皇上倒鲜往懿祥宫去了。”
欣太嫔点点头,珐琅护甲轻拨弄着鬓发:“你瞧着皇上神色如何?”
藜芦略一沉思,便道:“皇上瞧上去似是不怎么高兴,也不让奴婢们进去侍候着,便是连徐公公也候在了殿外。同宸妃说了一阵子话后,便歇下了。”
“嗯。”欣太嫔轻应了一声,便示意身侧的掌事宫婢,那宫婢微微欠身,便转而朝着殿外行去,不消片刻,便又带了一人行入。
待看清了入得殿内的宫婢,东瑶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宫婢不是旁人,正是在永宁宫瞧见过得的生魂——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