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纳兰怡盈盈行出,容璟突然觉得背脊一寒,似有一股不祥之感隐隐而生,他急急转而看向宋浅:“浅浅,这绝非是我本意!”
然而宋浅只是转身,再度守在榻边,替子瑜拭去了额上的冷汗:“王爷不必多言,随你心意便是......”
容璟怔忡站在原地,对纳兰怡徒生恨意。
宋浅不是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正因如此,这么多年容璟始终小心翼翼,他知道宋浅躲避着他,并非是情意寡淡,只是她自由惯了,受不得束缚。
所以容璟一直在等,等到宋浅愿意留下来。即便此番是宋浅自己寻到了京城,但容璟仍决意,只要宋浅有丝毫的不情愿,便绝不勉强。故而那日宋浅带着子瑜从林中离开,容璟也未挽留。
今日纳兰怡此举,虽是让宋浅留在了府中。可容璟却也清楚,从这一刻起,宋浅已是真真切切地恨上了他。
不多时,李太医便匆匆折返,将入了药的血珠珊瑚和水喂子瑜服下,这才拭去额上的汗,松了一口气道:“眼下便是瞧这孩子的造化,行了针,用了药,若是子夜前能醒来,一切都好说......”
“若是醒不来呢?”宋浅在一旁,幽幽问道。
“这......”李太医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应。
容璟适时走上前来,沉声道:“劳烦李太医。”
“王爷言重了。”李太医颇有眼色地接了一句话,便躬身退了出去。
“浅浅......”容璟望着宋浅的背影低唤。不料宋浅却瓮声应道:“让我和子瑜单独待着,可以么?”
容璟欲言又止,只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去的一瞬,东瑶瞧见,容璟额上的紫光越发明显。她心下一沉,便快步跟了上去。
原以为容璟会去纳兰怡处兴师问罪,可他只是缓缓往凌风阁行去。
东瑶紧随其后,不多时便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始终落定在自己与容璟的身上。
即便不去仔细探寻,东瑶也知道,这目光来自何处。身为影卫,晟风果然有着超乎他年纪的冷静与成熟。
容璟踱步至凌风阁,便在阁内认真翻阅起书卷来。东瑶瞧了半晌,也没察觉什么端倪,便在凌风阁外,寻了一处廊椅落座。
晟风不知何时从墙头跃下,倚在东瑶身旁,倒也不多说一句话。
“随意这般现身也不打紧么?”东瑶并未看向晟风,却瞧见他的衣摆被轻轻吹起,飘过眼前。
“阿姊,王爷还有多少时日?”晟风却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