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素问立刻踢掉了脚上碍事的大拖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郝海云在她后面进来,看见她光着脚丫子的样子,难得的笑了声:“还是个小孩子。”
素问听到,原本欢快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也许是刚才赌赢了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一时竟忘了自己的所在。而今晚的郝海云也让她觉得琢磨不透,太多的疑团盘踞于心,她问:“那个萧少,经常来吗?”
郝海云怔了下,大概没料到素问会这么直接的问他。
“怎么,那个也是你姘头?”
“……”
郝海云走到餐桌边,晚间服务员送来的红酒并没有喝完,他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低酌浅吟:“听说你们娱乐圈一向很乱,女明星为了一部戏能从导演睡到制片人,看来你也学了不少啊。”
“……”
就知道从这个人嘴里问不出好话来。刚才那些全部都是错觉,错觉!
素问不再理他,窝在沙发里,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掩盖住这个男人讨厌的声音,郝海云似乎也懒得理她似的,拿着杯子与酒坐在了阳台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品着。
素问瞥了眼他的背影,暗骂了句:假作派。
从赌场回来,天已经差不多快亮了,素问看了会电视就呵欠连连,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忘了。
梦里她又看见了陆铮,好象是除夕夜那晚,她坐在车里把手伸到窗外放烟火,他歪在车后座上就睡着了。她摘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替他围上,顶灯是昏暗的黄,空调的暖风吹着,拂起围巾上的绒毛,微微颤动,引擎发出轻而低的嗡嗡声,她先把自己的手在自己颈窝里捂热了,才慢慢的放到他脸上,斜而长的眉毛,高而挺的鼻梁,温暖柔软的嘴唇,她小心而细致的一寸寸抚过去,那样的时候,是那么的奢侈。www.book56.com
眼皮上有光一直在流转,素问知道这是梦,一定是梦,可她不愿醒来。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看见陆铮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眼神,如电影镜头般,缓慢的回放。
她还记得那个令她心碎的吻,他的嘴唇滚烫,吻得她很轻,很慢,很无力。
现在她终于明白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感到无端的心碎,以及那句“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爱我吗?”
那时候她没有回答他。现在,她想肯定的告诉他,会,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眼角湿湿的,有风吹在上面,凉凉的。素问难受的皱了皱眉,忽的睁开眼,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张脸,令她整个人都一怔,脑海里还全都是陆铮的笑,而面前这张郝海云的脸,显然的落差有些大,她一时死瞪着他,仿佛看到什么妖魔似的。
郝海云保持着这么居高临下的姿势,看了她许久,忽的一笑:“我的脸就这么可怕?”
素问猛然惊觉自己的失神,蓦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只觉得脖子疼,背疼,胳膊疼,浑身都疼。看看窗外,天都大亮了,她就窝在这沙发里睡了多久?
身前的郝海云早已穿戴整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冷冷的下达命令:“起来,带你去买鞋。”
素问飞快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没给自己多余的时间,已经冲进洗手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