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婉的说出了带着她只能是个拖累,不知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会比我想象的更加棘手,到了我现在的境界,这种预警足以让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所以我不能再让她冒险。
见我这样说,她也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不再坚持,只是仍然担心的看着我,显然对我刚才所谓的自信持有很大的怀疑,不过我并不能够向她展示什么,我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问道:“它们最活跃的时候就是在晚上吗?”
“对,就是在晚上,一般它们都是成群的活动。”
“你见过它们的样子吗?”
她摇摇头,说道:“只是一团团的紫雾,根本不知道什么样子,但是就是打心底里害怕,恐惧。”
她说的时候眼中的恐惧有增无减,看样子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消逝,太阳落山,晚霞褪尽,夜晚降临。
她紧张的看着我走出门了,夜里还有点凉,各家各户的房子里空荡荡的,漆黑色的远方只有挂在空中的月亮,但周围的紫雾又将这里包围,仿佛只是行走在一个可以看到界限的怪异的圈子里,而边界的另一边却永远到达不了,隔着紫雾,望不尽,又似有波澜。
月光给这里蒙上了一层灰白色,在我的感知中任何事物都是灰色的,弯弯曲曲,像水波在中心向四周推开,无数起伏,有如同漫步在虚无之中,孤寂一人。
我每走一步,便感到身边的气息发生一些变化,天上的月亮似乎愈发的朦胧,身边的房屋好似忽大忽小,好像变成一个个可大可小的灰色气泡,一触就破,而我甚至不同回头,在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马月姨母正蹲在虚无中,身边散发着奇异的能量场,那是她幻化出的小屋,在那里紧张的看着我。
我就这样走着,哒哒的脚步声跟着我,两侧还有不少的人在看着我,伸着脖子,不可思议的,我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平静极了,我能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我能感受到每个人的汗水汇聚而下,可我依旧在平静的走向紫雾。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今天好像是那些怪物的休息日一般,没有了往常热闹的狂欢,仿佛在好心好意的放我一马,或者是它们今天吃饱了,对我失去了兴趣,那些人眼里从不可思议到发出了光,那是怎样的光亮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亮光,那是希望,那是生命,那是一丝转机,他们不敢打扰我,希冀我能够继续这样走下去,作为一个先驱者,或者作为一个灯塔,一个希望。
我走得越稳当,他们的心跳就越快,最后呀,出了粗重的呼吸声和我哒哒的脚步声后,就剩下咚咚咚的心跳,好似夏日夜晚的蛙鸣,此起彼伏,又好像战鼓,出征的号角,我这样走着,走着,变成了一条直线,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线,起起落落。
我仿佛又见到了旋转的铃铛,声音越来越急促,是在警告我不要进到紫雾里,那是它们的领地,是在向我示威。
我反而越走越快,村民们距离我越来越远,渐渐我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不知何时,我一脚跨进了紫雾里。
我的眼前涂满了雾气,灰蒙蒙中带着一丝丝的紫意,我走在里面,仿佛是走在无形的水中,每一个动作都会有阵阵波纹,一圈圈的晃到远方。
我每次呼吸总是会吸进去雾气,好像是满满的砂砾灌进喉咙,那滋味很不好受,我觉得我喉咙的粘膜破了,隔出了血,我恍惚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我的喉咙口涌出,我的眼睛流出了学,鼻子流出了血,耳朵流出了血,我的胸腔中挤满了雾气,我开始呼吸困难,每吸一口就觉得稀薄一些,每吸一口我的疼痛就多一些,但我不敢不吸,就如同海水越喝越渴一般,明知不能如此,却不得不做如此,真是讽刺。
我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猛然的大口呼吸,我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喉咙像是被一刀刀的划过,可我不敢停下,我唯有不停的呼吸才能保证自己的清醒,疼痛会让以一个人越发的清醒。
我明明知道这不过紫雾中的幻觉,但却如此真实,就如同我在成家老祖的幻境中一样,好在我经历过那种痛苦,虽然这里是另外一种感觉,但我的承受能力远远超出以前,我就像一个痛苦的病人,每走一步就要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我的肺咳出来,空气越来越稀薄,终于彻底消失了,我的整个身体也被紫雾填满了。
我伸出手,我的皮肤上出现一层层的紫色纹络,我的毛发变成了紫色,我血管中奔流的血液变成了紫色,我没了呼吸,但我并没有死,我的眼前依旧灰蒙蒙的一片,模糊了眼睛,看不见前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