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我听到外面铛铛的声音,放眼一看,只见马叔精神气爽,粗犷的脸上难得有轻松的神情,在修理种地用的锄头,见我从屋里走了出来,兴奋的说道:“小赵,你的那个符真好用,躺在床上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这是我自打出生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马叔的语气中充满了罕见的幸福感,对他们来说,睡上一个好觉是那么的奢侈。
马月不知何时早就起来了,正在做饭,看到我之后笑了一下,说道:“赵哥,咱们吃完早饭就去村长家里。”
“好”我回答道。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们三人出了院门,向南边走去,村长的家在南边的一个角落,早起的晨光还未驱散昨夜的寒冷,稍有凉意,家家倒是炊烟四起,看来我们吃的还挺早,我能听到不少村户家里说话的声音,还有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看到我们经过,一个个的大眼睛盯着我,显然是没有见过我这个陌生的过客,马叔见到在外面闲聊的村民还都上前打个招呼,说上一句家长里短的,马月却是一直沉默不语,和平时在家的形象完全不同,仿佛对村里面的人有一种打心底的抵触情绪。
而我看到有几家年轻的后生看着马月的眼神中充满着荷尔蒙的味道,有些爱慕和冲动,然后我就成了众矢之的,对我有警戒的表情,甚至是嫉妒。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于这个村子而言,由于人口没有与外界进行过流动,绝大多数的人结婚生子都是在这个村子里,而男女结合是繁衍生息的基础,就在去往村长家里的路上,我看见的大部分都是男性,很少见到女性,这说明了村里的男女比例并不平衡,狼多肉少的情况下,马月自然成了小男生争抢的对象,何况她生来就一副柔弱相,长的也是清秀可佳,这很容易引起男生的保护欲,尤其是这个村子里,让我不禁想起了某些可怕的事情,这对马月而言,是灾祸而不是福气呀。
我看了一眼马月,小丫头低头快速的走在我身后,小脸一直努力的保持平静,可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内心远没有那么平静。
我放缓脚步,悄悄的对她说道:“你不用害怕,等你学了本事,自然就不会再害怕了。”
马月听到了,眼里迸发出无比的渴望,这是对她的一次救赎,我的到来可以说彻底的改变了她的命运,她不必再面对这个村子胆战心情的生活下去了。
马叔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对着那几个小伙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你们几个小子整天就知道对着我们家闺女看,小心老子把你们的腿打断!”
但那几个小伙子也只是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惊惧的情绪流出,我估计是马叔这样说的次数不止一两回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威胁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
“唉,希望你能够解决村子里的这个问题,我看不得闺女这样。”马叔有些担心的对我说道。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并不大的院子出现在我的眼前,看起来房屋有些破旧,远远不如马叔的家里,这给人一种朴素的感觉,院前的铁门并没有关起来,阳光落在青色的铁门闪烁出异样的光感,院里还拴着一条大狗,正瘫爬在地面上,看到我们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又沉沉的闭上眼,打起哈欠来,整个懒洋洋的样子。
这时屋子走出来一个老人,笑着说道:“狗老了,不中用了,就每天混吃等死了,让你见笑了。”
老人脚下一双干净的布鞋,长裤长褂,手中拿着一个烟杆子,让我想起了在养魂壶中休养的兵油子。
他的左眼眉骨出有一个黑色的痣,面容虽老,可眼中有亮光,精神矍铄,说这话时语气虽然看似平常,但话中有话,不知借这个狗又说的是谁。
他慢步跨过门槛,向我们走来。
“您起来了呀,我还怕惊到您老人家呢。”
“岁数大了,这能睡着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估计这身体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要清醒的时候再多一些,沉睡的时候少一些。”
他说完后,还跟着咳嗽了两声,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任谁第一眼看到都会认为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几年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