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终于说出了想在心里三年的话,他的脸一红,随即,竟是低下了头。
那日是乞巧节,我们正在桥上,桥下则是围了很多人,因为我声音太大,大家都抬头望了过来。
东穆民风严峻,女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婚嫁都需父母媒妁,虽说是乞巧节,大家也都很是守礼,想我这般大声对男子说情话的,几乎就是异类……
我甚至看到有人在桥下指指点点……
好在,就在我窘迫异常的时候,他拉住了我,快步离开众人的视线,一路狂奔,来到了一片僻静的湖边。
我的心砰砰砰砰的乱跳,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都是大笑出声。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东穆国皇帝醉酒后,与一个奉茶女官所生之子。十七皇子,百里天祁……
那天以后我似乎懂了,他眉宇见为会有忧愁……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便跟在他的后面,祁哥祁哥的呼唤。
整整八年,我替他设计除掉了两皇子,三个挡路的嫔妃,助他从一无所有,慢慢建立自己的势力。
暗卫,死侍,棋子,内应……
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我的参与,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为他一个忧心的眼神辗转难眠,多少个日子,我为了能让他有个笑颜而精心算计……
一切都因为那年黄花树下的初见,和那百花齐放般的笑……
夜风渐大,吹起我的锦蓬,寒凉之气从袖口一直钻进心里。
我裹了裹衣服,心中一片冰凉。
万般算计皆是空,最后,我竟是那般下场,怪我当初瞎了眼,错看了不该看的,错爱了不该爱的!
若是从来一次,我宁愿从来都没遇见过,也好过最后凤家满门皆是化作冤魂。m.book56.com
我紧紧的攥着拳头,感觉心口血液翻涌,喉中似也隐有腥气,便赶紧收了怒气,闭眼平息了一会。
这次受伤后,虽然身体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好像落了病根。一生气就感觉心口血气翻动,也找大夫看过了,只说需要调养。
但调养这等事,也可一月,也可十年,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调息了一会我好了许多,山间风大,我又饿着肚子,竟是感觉透心的凉,赶紧裹了衣服往回走,刚下了大石,便看到一个穿着藏青夹袍的人站在月下,正是季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