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打岔,她也不敢再说了,赶紧去厨房端了宵夜糖水上来。
婆子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车马劳顿加上边关不便,这月余真是累坏了,此时泡着热水,真是解乏很多。
泡过热水,绿珠又拿了软棉中衣过来,我有点乏了,便和衣躺下。
边关的硬板卧久了,竟是觉得家中的锦榻有点不习惯,翻来覆去的,总是辗转难眠,我干脆披了一件锦蓬,走去后院。
野花树的花瓣已经掉光了,剩下一树的叶子轻轻摇摆,夜色深深,天边一轮缺角圆月高悬,大有月上柳梢之意。
今天八月十七,后天便是八月十九,那便是我的生日了。
初七要嫁人了,十九公主鸩毒殒命,季云常和荣子扬在边关,柳蓉儿半月前就被封为和宁公主,怕是又一个和亲棋子,只是不知会嫁到哪里。
虽是刚刚回来,但我突然觉得,这诺大的圣京,竟是异常的冷清。
我突然很是怀念十岁那年的夜晚,怀念武夫子的烤羊腿,怀念蠢蠢的胖学子,怀念那年的机关盒子,和一大群给我过生日的人。
篝火,远处的萤火虫,暗蓝色的星空……
那时候,公主还没远嫁,边关还没打仗,大家都还是孩子……
那天的风中,有烤肉的香气,耳边有欢歌笑语。
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经印在了心底,此时想起,竟是美好的让人心疼。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也许并不达意,却是非常应景。
“当时明月在,曾经照彩云。”
曾经的人,此去经年,已然物是人非了……
“谁为月光,谁为彩云。”身后突然温柔的声音,风吹过,紫萝花清酒的味道漫散而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我似乎已经习惯他的突然出现,抬眸撇了房顶,继续看着的花树。
他轻笑了一声,蹭的一下落在我身边紫萝花的味道变浓,夜风习习,夜色寂静。
“怎么还不睡。”他浅问一句。
我不语,他便又道,“你在为雪莲的事烦心么?这事你莫要焦急急,我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回中陆了,最多二十天,定会取了新鲜雪莲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