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爷的棋瘾很厉害?”

      “那可不。”洪婉珍边说边给她冲麦乳精水,“天天找裕森陪他下棋,然后还嫌人家耍赖。其实就是下不过裕森,在那无理搅三分。”

      亲夫妻之间的吐槽最逗,程瑶喝口水,道:

      “其实李梁的棋艺也不咋地,端看他俩谁能赢了。”

      洪婉珍一边叠面包服,一边叮嘱说:

      “刚才老田讲的登记那事儿,你可一定要上心,最好明天、后天就去办。带着户口簿,租房字据、还有房本,去了直接上二楼找裕森,有他出面能快点办。”

      “嗯,谢谢田大娘,回去以后我就找房东要房本。家里租的铺子在七小斜对面,您要是有空就去那边溜达,到店坐坐,咱们聊天。”

      “好,我记下了,等去那边到你店里瞧瞧。家里咋样?旺家他们上学没呢?还有你那三个大的,上次说要念夜校,报上名了吗?”

      “报了,三个大的今天晚上就开始念夜校。旺民跟旺家今儿也是第一天上学……”

      程瑶详细把家里五个孩子念书的情况,跟她念叨一遍。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唠家常,而且特别关心家里的五个孩子,估计是家里没有旺民、旺家这么小的。

      说到底,就是想抱孙子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如今恢复高考,往后干啥都得看学历,所以我让他们仨补补文化。来之前李梁给村里去信了,提醒老三提前几天送知青去县里备考,免得大雪封路,耽误高考。”

      洪婉珍听到这话,长舒口气。

      “还是你们想的周到,是得提前让他们去县里备考,不然耽误了就得等上一整年。”

      “您家除了江知青,还有参加高考的吗?”

      “不知道啊,下乡这帮外孙、外孙女,除了援朝,不是嫁人就是娶妻。这要是考大学,只怕婆家、岳家那边,不能让。”

      话说到这儿,洪婉珍重重打了个“唉”声。

      “一个个都不听说,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别在乡下结婚。我不是瞧不上农村人,可一旦把家安在那边,想回城是真的不容易。还是你有想法,甭管孩子念好念孬都得有个文凭。

      我也准备让裕森往上考,这三年虽然他在单位混的还不错,但我跟老田都退了,往后就得靠他自己。这小子心气高,不想靠岳家,所以上门示好的我都给拒了。可万一有人在学历上做文章……唉,说来说去就是个操心的命,不想看孩子受屈。”

      “这还不正常?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也是一门心思为五个孩子打算。”

      正说着,田力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