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尽量顺着点,不然血压一高容易引发危险,你们也不希望老爷子年纪轻轻就卧床躺着吧。”
“嗯,一定顺着,顺着。”程卫东满口应下。
父子多年,虽然交流的机会不多,可彼此是个什么脾气都太过了解。
他们兄弟姊妹在父亲面前,那是绝对的弱者。即便现在他跟在大姐身边已经赚了一些钱,可闲暇时和父亲相处,还是会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试问这样一个脾气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的?但偏偏这样的人会听外人的,哪怕这个外人是坑他的,他也会言听计从。
这就是为什么陈卫东愿意顺着大儿子不念书的原因。
他不想自己像父亲那样过分贬低自己的儿子,那样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调整情绪、推门进屋,老爷子“哼”了一声道:
“送饭没呢?我饿了,嘴没味儿,要吃袁厨子做的酱焖辣椒。”
过完年开始,老爷子吃饭就顿顿离不开咸菜。
咸菜在东北十分常见,每年秋下家家户户都是一缸一缸的腌。
什么蒜茄子啊、辣白菜啊、土豆猴啊、豇豆角啊、苏子叶啊……只要是能吃的青菜,都可以腌。这样等青菜下来的时候刚好咸菜就吃完了,不至于青黄不接期间没有菜吃。
程卫东见父亲还这么惦记重油重盐的菜,轻叹口气道:
“刚才小护士特意嘱咐我,这几天爸要吃的清淡一些,每天的饭菜都得给她过目。旺男晚上熬的粥,小护士让爸就吃这个,酱焖辣椒等你出院以后再吃,行不?”
程卫东聪明的搬出小护士,程老爷子终于不情不愿的用鼻子发出“嗯”的声音,没有意见。这也让程卫东找到了如何跟自己父亲相处的法子,准备以后老爷子再闹腾,他就把大夫、护士搬出来。
另一头,程瑶从医院离开后就去了服装厂。
家里没有电话,所以每天晚上7点,李梁会往厂里办公室挂电话,说这一天的情况,还有后续自己的打算。程瑶也会跟他说家里的事情,一聊就是十几、二十分钟,不过他们也不在乎这点钱,权当交换信息。
今天李梁说完自己的事情,程瑶就把程方住院的消息说了。
“……我想着不去伺候,就得把钱给了,不然说不过去。所以住院费和手术费都是我拿的,程卫东就在病床前照顾。”
“嗯,你做的很对。毕竟是她的生身之父,她有义务去赡养。偏心是偏心的,不能和这个相提并论,至少他们没有把她送走、或者买了。”
“是啊,我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个,所以才出钱免灾。鲁省实在跑不下来就换一个,这往后只会越来越好,衣服不会愁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