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伺候在此处的丫鬟正是荷心,她闻言便温声细语地说道:“府中事务多,夫人夜里还要守灵,还请段夫人稍安勿躁。”
她语气温和,嘴上说的话也格外熨帖,可在这夜色中,却一点也无法让段夫人感受到安慰。
“想必是我白日里冲撞了她,所以这时候她才姗姗来迟……”段夫人焦急地呢喃着,“如果早知道桑府的那些人是那种德性,我哪里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地给撺掇了?”
越说,段夫人越发觉得自己无辜,她又不是故意来找桑寒枝不痛快的,她还不是被桑家那些人给骗了?
今日她灰溜溜地从将军府离开之后,二话不说就去了桑府。
她去得突然,桑府众人都没料到她会骤然到访,压根儿就没有准备,急急忙忙地遮掩之下让她看出了端倪……
想到自己在桑府得到的消息,段夫人心里越发地焦躁不安,而也正是这种不安,让她无比焦急地想要与桑寒枝商量对策。
“怎么还不来……”段夫人自言自语着,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望向门口,情急之下,她急得一个劲地喝水。
终于,在喝了好几盏茶之后,桑寒枝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段夫人赶紧放下茶盏快步迎了上去,“桑……裴夫人,你可算是来了!”
称呼的改变虽然很小,但是这正说明了段夫人心境的变化。
她不敢再在桑寒枝面前拿乔摆谱,甚至可以说是有求于桑寒枝。
桑寒枝似笑非笑,用着好奇的语气问道:“段夫人这是怎么了?怎的半天不见就成了如此模样?”
不是桑寒枝故意提及段夫人白天的装扮,而是段夫人现在的打扮和白天简直是天差地别。
白日里,段夫人穿金戴银,招摇过市,可以说是无比的气派,但是现在,她不仅穿着简朴,还把头上的珠钗全都卸下,甚至于她的脸上也只略略着妆。
和白天比起来,此刻的段夫人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也正是因此,桑寒枝猜想段夫人一定是在桑府里遇到了什么事。
段夫人正想说话,可在听到桑寒枝的问话后,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眼睛里似乎涌动着许许多多的话语。
但是最后,段夫人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句愤怒的咒骂,“桑明珠那个该死的小贱人果然是在骗我!”
在飞快的说出这句话后,段夫人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几乎是咬着牙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段夫人今天从将军府离开之后,她立刻就掉头去了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