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寒枝的心里有一瞬间漏跳了一拍,她知道桑鸿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母亲的娘家骤然遭难,她娘苦求桑鸿求救无果,于是日渐消瘦,郁郁寡欢。

    突然有一天,她娘被发现和府里的下人在一张床上,据说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后来她娘当场自戕,那个下人自然也死无全尸。

    再后来,桑鸿便恨屋及屋,将她安置在最偏僻的院子,时不时还要说些她的身份存疑的话。

    比如现在,桑鸿怀疑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死过一次的桑寒枝什么都知道,她母亲的死,是桑鸿和林月柔联手陷害,她的身份也不存在什么疑点,只是桑鸿为了羞辱她罢了。

    想到这些,桑寒枝缓缓回头,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希望不是,但是很可惜,我的身份你最清楚,我们都恨彼此。”

    桑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桑寒枝转身的时候,他脸上的错愕之色还没散去。

    怎么会这样?从前只要他这么说,桑寒枝必定会愧疚委屈,从而对他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很快,桑鸿就冷静下来,用厌恶的语气说道:“当年你母亲偷人,你的身份自然存疑。裴将军战死沙场,希望你不要像你母亲一样不知检点。”

    这话就差直接说桑寒枝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桑寒枝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嘲讽,“看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只会用言语和莫须有的罪名来羞辱人。这就是朝廷官员的真面目吗?”

    “仲毅,你说,他羞辱将军夫人该当何罪?”桑寒枝问。

    仲毅抱着双手狞笑道:“按理说是得进官府被扒下一层皮的,不过现在,夫人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就好好记下来,等来日有机会见到皇上,再好好与皇上所以说这朝廷官员非得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怪癖。”桑寒枝皮笑肉不笑,“但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关门打狗。”

    “你敢!”桑鸿瞬间暴怒,“我是你爹,更是朝廷命官!”

    “可我是将军夫人,并且死了丈夫,你如此羞辱我,要是我一时想不开追随裴郎而去,那里就是杀人凶手。”桑寒枝好整以暇地说着,“更何况动手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

    不知怎么的,桑鸿突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他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低头。

    他只能梗着脖子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