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词:“他来美国,好象变了个人,然后,这边的孩子,跟他不合群,欺负他。”
“欺负他?”
李福根这话里,有一半的意外。
肖驷乘会有变化,这是肯定的,那夜他以大搜魂手,搜了肖驷乘两次,那种痛,不是肖驷乘那种都市宠大从来没挨过打受过苦的熊孩子能承受的。
别说好了伤疤忘了痛,真是痛到极处,很难忘记,甚至有可能崩溃,肖驷乘没有崩溃,但短时间内想忘记,也是很难的。所以他变得老实,是正常的一个情形。
但在这边给同年龄的孩子欺负,这就让李福根有些意外了,或者说,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罗依眉头紧皱着,她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不能说特别漂亮,但带着一股子书卷味,加上年龄的积淀,极有韵味,哪怕这时候带着忧伤,也另有一股动人心魄之处。
“最初几天我没注意,我只是发现,他比较沉默,没有以前活跃了,后来有一天,我半夜好象听到声音,起来一看,他在那里哭,一个人缩在床角。”
罗依说到这里,眼中已经含着了泪水。
李福根可以想象那种情形,事实上他自己就有过,妈妈最初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尤其是夜晚的时候,他经常害怕,然后一个人缩在床角,瞪大眼晴,恐惧的看着墙壁。
不过他妈妈从来没有发觉过这种情况,而罗依却看到了,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看到孩子这个样子,一定是极为心痛的。
“是他同学打他了吗?”
李福根不知道怎么安慰罗依,只好先问清楚,这时他耳中听到一点响动,是楼上传来的:“小四在家?”
他忍不住问。
“是。”罗依点头:“在做作作业,也许。”
她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李福根却明白了,道:“我上去看看,可不可以。”
罗依稍一犹豫,点头:“好。”
罗依引路上去,到二楼,左边的房间,这跟罗依家里的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粗心的人可能不会注意,但李福根却能感觉得到,罗依是故意找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布局,让肖驷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再次感觉到,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的女人,一个极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