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下有片绿化带,种满他叫不出名字的树。

    从外面往家走,还能看见满树的花,花瓣就铺在柏油路上,方明衡总觉得这里很旧,旧得像被人在卡带上拨了一下,回退到十多年前,朦胧、模糊的滤镜后,透出大片大片浓绿色块。

    顾时青还没下班,他坐在石凳上等。有小孩哭闹,有几个老人散步,他随身戴着耳机,听以前最喜欢的乐队。

    听着听着,耳机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方明衡脸一红。

    录音来源于三天前的夜晚。顾时青抱着他,天很热,本来是不想抱的,可他缠着顾时青要这个姿势,细密的汗滑过喉结,滑过锁骨,又滑过顾时青轮廓分明的胸腹。

    他看得口干,紧紧抱着顾时青脖子,缠住了,像两个生来就该在一起的泥人,他没有章法地亲顾时青,顾时青掐住他腰,将他向下一带,他就被那根东西顶穿,撑得又满又胀。

    顾时青捂着他嘴巴不让他叫,就连自己的粗喘都是沉闷压抑的,好像在床上大声喘息是件多放荡羞耻的事。

    可是顾时青不知道,就是这样喘,才让方明衡心痒痒,上面想接吻,下面想挨操。

    他喜欢顾时青压抑到极致后的喘息。

    所以才偷偷录下来了,谁知道会随机到这儿呢。方明衡听完,自觉站起身,结婚后好像很容易发情,就算不至于打透裤子,湿黏的内衣紧贴着总归不舒服。

    他想快点见到顾时青。

    等到七点多,顾时青才踏着夜色走出来。

    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换,穿着店里配的靴子,方明衡远远瞧着他,觉得他好高。

    他手里还拎了俩袋子,不知是什么。

    方明衡看见他就笑起来,他走几步的空当,方明衡已经跑过去抱住他胳膊。

    顾时青有点抗拒。

    “我还没换衣服,脏。”顾时青想掰开他胳膊,手上的塑料袋哗啦哗啦响。

    这声音很招猫狗注意,方明衡狗一样伸脑袋过去,两个爪子扒拉几下:“这什么啊?”

    “你看。”顾时青把袋子交给他,站远了些。

    距离太近,他很怕身上残留的器械味会被方明衡闻见。

    袋子里一杯奶茶、一个汉堡,方明衡觉得新奇,顾时青是不吃这些的,难不成是特意买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