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乘风见她那神情,忍不住笑起来:“来鸿兄,我与阿昭说那铁匠师傅是你的宝贝女儿,她无论如何都不信,你来告诉她,我有没有撒谎?”
来鸿先是一怔,继而也笑起来,只是笑容带着几分无奈。
“别说阿昭兄弟不信,换了我也是不信的。”他摆手道,“谁能想到,我来鸿如此文弱之人,竟能养出铁塔般一个女儿,且不说她力大无穷,一顿能吃两盆饭,偏生她一个姑娘家,不爱女红不爱花,一门心思就喜欢抡锤打铁,为了表明她想打一辈子铁的决心,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铁锤,你说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楚昭:“……”
那好吧!
造化确实挺弄人的。
但她其实从内心觉得一个人长成什么样都无可厚非,只要身心健康有一技之长不危害他人,自自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何不可?
而且看那铁匠铺子外摆放的东西,大小品类一应俱全,码放整齐有序,这姑娘也许只是外形粗犷,内心却很细腻。
她有心想过去见识一下这位神奇的姑娘,但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又怕姑娘的父亲以为她是猎奇心理,便忍住没说,随来鸿一起进了客栈。
来鸿将人引进雅座,大声吩咐伙计快点拿好酒好菜招待贵客,又亲自打水让三人洗手洗脸。
楚昭脸上有伪装,便只洗了手。
饭菜上桌,几人分宾主落座,来鸿殷勤地为三人斟酒。
楚昭道谢,随意问道:“听闻蜀州近来匪患四起,治安混乱,不知来鸿兄这里可有受到影响?”
“嗐,别提了。”来鸿放下酒壶摇头叹息,“何止是匪患,还有官患,兵患,无一不是将百姓往死路上逼呀!”
“什么是官患,兵患?”阿傲出声问道。
“当官的不为民做主,反与土匪勾结分赃,加重苛捐杂税,当兵的不剿匪,反而占山为王,抢掠百姓,比土匪还凶残,不是祸患是什么?”
来鸿举杯请三人共饮,咂了咂,又连叹几声。
“听闻云州那边有靖南王镇守,民生富足,没有匪患,好多人都想法子往那边跑,若非我有家有业无法割舍,也想带女儿到那边去谋个安稳。”
楚昭:“……”
看来她是失算了。
若慕容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嘲笑她从一个富贵乡逃进了土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