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傅眀奕,淡淡道:“坐吧。”
三年未见,竟并不十分亲密。
傅眀奕知道,老太爷对他这几年来的行事是不满的。
战火之下,北臣倒霉的太多了——不是死了就是吓破了胆,而留下的能撑得住事儿的,也实在少了些。
旁的不说,傅家南迁是多大的事,一个植根北地的家族要想在南地重新建立势力,往朝堂输送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傅家也并非无人可荐。
可是傅眀奕三年以来,从不主动安排傅家子弟入朝,也明里暗里拒绝傅家推举的子弟,最后也不过选些禹州出去的,没有根基的寒门子弟。
傅老太爷前两年还会在书信上说教一番,今年以来就干脆提也不提,只是对傅眀奕的支持也不如前两年那么上心了。
傅眀奕知道老太爷心里窝着气。
仆人奉了茶便赶紧退出去,关好门,知道这祖孙爷必有要事商谈。
“怎么,不是翅膀硬了么,还知道归巢来寻食?”傅老太爷眼神不太客气,语气不咸不淡。
实际上,自傅眀奕进入禹州,他就接到消息了。
这小子三年不回,什么好处都避着傅家,便是与那王项老儿在朝堂之上争斗日烈,也未主动像家里求助过。
哼,他以为他仅凭一人,和那些跟他也并不多么亲厚的寒门弟子们,能斗得过王项?
之前盈州赵子苑挪用州税之事就是个信号。
为什么大理寺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他多年推行兵役,可各州越往远走越不当回事?
为什么南定能拿到的各州税收越来越少?
为什么定于今年的各州官去南华述职时间提前了?
怎么,如今失了圣心,快叫王项老儿顶了帝师之名了,才想起来他姓傅?
傅老太爷确实憋了几年的火儿,瞅着这会儿不管这孙子说啥,都必要喷他个狗血淋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