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萧筎的话正合她意,独孤皇后不禁轻轻颔首,“本宫的眼中,向来看不得这等污秽之事。不过东宫的事情,本宫终是不好cha手。太子妃也该学着历练,否则日后如何能够掌管后宫?”
杨广的野心,萧筎是心知肚明的。她虽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之事,可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从夫,这是由不得她选择的。
所以听得这话,她紧张的神经突然一绷,笑靥如花,漆黑的眼珠一转,有些探寻的意味,道:“是啊,以大哥的xing子,日后大抵当真是要有三千佳丽呢。太子妃现在若不多多历练些,日后便要十分辛苦了。”无论是杨广亦或是萧筎,之所以能讨得独孤皇后的欢心,便是因为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独孤皇后的弱点在哪里。
果然,独孤皇后的朱唇轻轻一瞥,金色的护甲已将那上好的沉香木划出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太子在这一方面,实在是不像话!唉,若是广儿…”独孤皇后轻轻一叹,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连忙收住,闭口不谈。
萧筎假意没有听到独孤皇后那声轻轻的叹息,可心中却是有了底儿。若是将今日这件事情回府告诉杨广,他定然会十分高兴…
念及此处,萧筎也没有心情再多待下去,只盈盈起身,行了一礼,道:“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也要带昭儿回府了。”
“这么早便要走么?”独孤皇后有些不舍。毕竟,太子妃已经不再来重阳宫,独孤皇后也只觉得萧筎是个贴心的人儿。
“是啊,母后恕罪,”萧筎莞尔一笑,又端庄地行了一礼,道:“王爷此时大抵已经下朝了。他最近政务繁忙,头风又有些发作了,儿臣不再府中,府中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呢。不过过些时日,儿臣还会再来探望母后的。”
“好,好,”独孤皇后一听这话,想着他们小两口夫妻情深,心中欣慰还来不及,哪有不准的道理:“广儿一向为政事CAO劳,本宫也是知道的。你快些回去照顾他吧。”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萧筎盈盈欠身,又让重阳宫的宫婢寻来了玩耍的杨昭,母子二人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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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也确实是头风发作。
他这是老毛病了,也不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只要心情烦躁,亦或是太过疲劳,便会头痛难忍。而萧筎回到晋王府时,见杨广正倚在榻上,紧蹙眉头微微阖眼,便盈盈上前,为他轻轻按着头。一股清馨的体香在杨广的鼻尖萦绕着,而他也缓缓睁眼,道:“你回来了。”
“是,妾身回来了。”萧筎见杨广似是面有笑意,心中十分欢喜。便将今日独孤皇后所说的元佩琳失子一事,以及最后独孤皇后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都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杨广脸色一青,俊朗而削弱的面颊微微抽搐,眉心蹙得更紧了一些。
萧筎微微一怔,转而轻盈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王爷是高兴糊涂了么?皇后娘娘一直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暗存了这等心思也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
杨广醒过神来,嘴角扬起一丝牵强的笑容,富有磁性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几分因疲劳而产生的沙哑,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云凌,怎么可能暗害太子妃的孩子?她不是这种人。”
萧筎玉指上轻柔的动作一滞,适才粉如桃花的面颊瞬间失去了血色。温和的阳光从棱格窗中缓缓洒入,照映在她秀眉而精致的脸颊上,愈发显得惨白。
她勉力一笑,又继续为杨广轻轻按着头,只是那动作已不似适才那般温和而娴熟:“原来王爷说的是这件事。不过,母后倒似是很有把握,一口咬定是云昭训所为。”
“母后,”一向孝顺有加的杨广,在听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冷峻的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戏谑之色,眼角眉梢也没有了一丝温和:“她一向是这样,听风就是雨,每日闲来无事,便在重阳宫之中胡乱揣测这些个嫔妃。”
萧筎的面色愈发不自然,然而她一向xing子柔缓,是位十足的贤妻,嫁给杨广已然有八年了,却从来没有和他争吵过一句。此时自然也是不例外,即便心中已然倒了五味瓶,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是真是假,那倒也无妨。咱们看的,不正是母后的态度么?王爷不是一直希望,能够让母后对于东宫彻底厌恶么?云昭训,恰巧就是这么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