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侯府派了许多精锐在玉清观山门前守着,把玉清观围的水泄不通,但陛下重病是大事,是以此事到如今知晓的人也寥寥无几。”
“后来听说是娘娘不慎跌了一脚,早产生下了七殿下,七殿下出生后,陛下的病不治而愈,彼时京中甚至还传出了七殿下是福星转世的传言呢。”
听李妈妈说着这些事,江锦安笑得无奈:“您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倒像是亲眼瞧见似的。”
想着许是在侯府时听什么人说的,传来传去便成了如今李妈妈口中的版本。
“姑娘是不信我的?”李妈妈在江锦安身边坐下,她认真道:“姑娘想一想,夫人为何会在庙中生产?”
江锦安一愣:“听祖母说是因为彼时父亲在外寻营,连日大雨冲毁堤坝,父亲所处的地方正是下游,母亲忧心父亲,又因为迟迟得不到父亲寄来的书信,担心不已,以为是父亲出了什么事,便想去......”
眸子缓缓瞪大,江锦安舔了舔唇瓣,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妈妈:“便想去玉清观为父亲祈福。”
“是呀。”思及旧事,李妈妈眸光闪动:“当年我跟在夫人身边,夫人那是已经快到临盆之期了,却因为放心不下主君,执意要去玉清观给主君祈福。”
“那一夜风大雨大,马车在路上行着都颠簸不已,马车行至半山腰时,惊雷炸响,各处都嘈杂起来,不知是哪里来了一伙贼人,正追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
“那是我的生身母亲?”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江锦安抿紧了唇瓣。
“正是,那位妇人生的的确是美艳,便是当时那般狼狈也难掩丽色......”
这是她第一次听李妈妈提起当年的事,她不知心中什么情绪,听着李妈妈的话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场连天的风雨里。
“夫人心善,见她又大着肚子,自是不会见她一人落难弃之不顾,当即便把她带进马车里。原本想着不过是一小伙贼人,府里护卫能将他们解决,谁料那些人见那妇人上了马车,竟是发了狠一般,刀刀狠辣,交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府里的护卫们就伤亡了大半。”
“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带夫人先走,留人断后,我当时在马车内照看夫人,因此逃过一劫。天黑路滑,马车不知怎的翻了过去,车夫晕死,我又不会驾车,夫人说不能在原地等着,未恐贼人寻来,我只得带着夫人同你生母冒雨前行,正巧前头有一破庙,便想着在庙中避雨,等侯府人寻来。”
“许是马车那一翻,她二人双双动了胎气,夫人很快就见了红。”李妈妈捧着自己的手,面上满是慌乱:“我是生育过,可到底未曾给人接生过,我满手的血,吓得近乎昏厥过去,夫人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已然没了力气,我只得出去寻人,可才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膝上一痛,滚下了山坡,再醒来时便是在庙里了。”
“说出来姑娘或许不信。”李妈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当时我醒来,他们都说我是失足滚下去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她指着自己的膝盖,“当时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膝盖上!”
江锦安皱起眉:“那您可曾见到什么人?”
李妈妈摇头:“我不过是个女使,谁会对我下手,醒来后我也想过了,我并未瞧见什么人影,况且若是那伙贼人追来,定是会要我性命的,又怎会给我留一条命在?”
“想来是流年不利,冲撞了什么也未可知。”李妈妈双手作揖,虔诚对空中拜了拜:“往后的事,姑娘也都知道了。”
她道:“夫人与那妇人一同产女,那妇人见夫人衣着光鲜,便起了歪心思,将你二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