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阿姎推搡他、咬他、打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裴哥哥!”
许之洐呼吸一凝,片刻道,“你又要扫兴了。”
“我原本玩得欢喜,是你才扫兴。”阿姎方才挣扎得厉害,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厉害,一时消停了下来,只是无力道,“许之洐你快放我下来,我不喜欢你碰我!”
许之洐不再与她废话,沉着脸将她抱进了长信殿。见她蹙着眉头,一只手扶着额头,看起来脸色不好,便问,“你怎么了?”
阿姎闭上眸子低声道,“头好疼。”
许之洐当即传召了那个叫长雍的医官来看,那长雍把了脉笑道,“表小姐越发好了起来,只是颅内尚有血块未能消解,还需再悉心调养。”
许之洐眸光微神,若有所思。他回忆起阿姎近来不经意间说起的话与神情,种种迹象,都不像是十岁的心智。故而他便问起长雍如今阿姎的心智如何,何时才能恢复记忆。
长雍自从上次误诊之后,便被许之洐划归为庸医的行列,之所以还没被打发出去,不过是看在他寻常表现尚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的份上。眼下长雍也长了记性,索性学起了算命先生,什么话都不敢说得太满。
比如,眼下他好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又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禀道,“殿下不必担忧,表小姐如今心智正在慢慢恢复。只是,何时能恢复记忆还不好说。”
见许之洐正微微眯起眸子看他,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忙补充道,“毕竟是摔伤了头部,总是需要时间的,只是......”
长雍小心察看着许之洐的神色,婉言道,“也许很快就能想起从前的事,也许......也许再也想不起来了。”
许之洐闻言一顿,微微侧过头去看被他置在榻上的少女。她大概身子不适,卧在榻上半分精神也打不起来,早没了方才活蹦乱跳的样子。他心中一疼,她才十七岁,便吃够了人间的苦头。
她这十几年,从未像伏良人与宴清清一样,做个无忧无虑的官家小姐。今日见她们在殿外一起玩陀螺,分明都是花一样的好年纪,但宴清清娇憨可爱,似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伏良人虽成熟一些,但也是从小被疼爱着长大。这两个人虽加在一起有两百个心眼子,但到底是小女孩心性,不似从前东宫的赵长姝与顾念念。那两个女人,一个是真刀真枪明目张胆,一个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
说起来,伏良人与宴清清不过是过家家似的,没什么杀伤力,这也是为什么许之洐能一直留着她俩的缘故。
若是阿姎也能似她们一般便好了。
但姜姒却只有成为阿姎的时候,才能大胆地推他、咬他、喊他的名字。
从前她卑贱到烂泥里,是他的奴隶,岂敢有半点反抗?不不不,她也不止是他的奴隶,他原是打算娶她的,在陇西。
娶了她,做他的王妃,她再不必那么低贱。
许之洐走至榻旁坐了下来,她平躺在榻上,那娇人的双锋挺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轻轻覆住那两团娇软。
她的身子,他最了解不过。
她在他跟前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