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华冷笑一声,“姜姒永宁元年八月便有了身孕,我们都当她怀的是殿下的孩子,那为何永宁二年春日才放出风声说那是裴成君的孩子?”
苏采女心烦意闷,忽得心下一凛,芫华的话似雹子一样霍然齐齐地朝她砸来,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裴昭时竟是许之洐的孩子吗?
“皇后娘娘是殿下的亲表妹,当今太后是殿下生母,有一回姑侄二人闲话,皇后娘娘得知燕王殿下对女人有洁癖。你想想,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会容许姜姒生下别人的孩子?”
后来在花菊宴饮上,芫华便说,“从前不怎么见殿下与昭时公子在一起,猛不丁这么一看,竟还有几分相像呢!”
那时伏良人的母亲竟也侧头与裴母窃语道,“奇怪,确实有几分像。”
若是芫华有心要生事,胡诌裴昭时的身世自然可以理解。但在外人眼里,二人竟也是相像,这便没了道理。
方才胸腔之中那一团迷雾忽地便似被一把利剑划破,一切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
苏采女豁然开朗,她从前竟然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出好戏。
若是如此,裴昭时岂能留下。
数日前许之洐便斥许怀信是“德不配位”,“怎么配做太子”,显然已有了废太子之心。若裴昭时只是个世子便罢,既是天子血脉,又处处比许怀信出色,那怎能再留下。
裴昭时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