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每一次到了绝境,他都在一旁守护。她缺什么,他自然会知道。
见崔瑾瑜问起,伯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是简单回道,“猜到的。”
崔瑾瑜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几番,嘴唇翕动几回,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有了药罐,崔瑾瑜又开始为姜姒煎药。在杨柳儿的指使下,虽每日分发饭菜时仍只给她们一人的量,但每日戌时前后天色已暗,崔瑾瑜便想办法溜去永巷门,取来伯嬴备好的饭菜。
靠着这饭菜,主仆二人总算活了下来。
但杨柳儿却总是带着椿娘和朱七娘过来生事,冷嘲热讽着,“真是命大,竟还没有饿死。”
崔瑾瑜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岂会那么容易饿死。”
见杨柳儿又想去摔药罐,崔瑾瑜冷声道,“杨姑娘若定是要生事,误了夫人的病,奴婢便是死也要把这永巷的天给捅破了!”
杨柳儿啧啧称奇,“大言不惭,你不过是个干活的,竟有那么大的本事?”
崔瑾瑜冷笑一声,气势上毫不输人,“你若不信,便试试看。”
杨柳儿不过是狐假虎威惯了,见崔瑾瑜不是好欺负的角儿,便也不敢再招惹出事,总算放过了这药罐。
不过是阴阳怪气一声,扭着屁股便走了。
“最好赶快治好病,我可闻不得这恶心的药味儿,这永巷的活儿多着呢,有你们好受的!”
崔瑾瑜每日劳作十分辛苦,往往很晚才回厢房休息,但看着姜姒日渐好了许多,便也欣慰起来。
姜姒常凑到她身边偎着,有时候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偎着,似个孩子。
有时候会低声说,“瑾瑜,我不敢睡。”
崔瑾瑜便觉得奇怪,“夫人为何不敢睡?”
姜姒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怕黑,闭上眼总觉得有鬼在我眼前。”
崔瑾瑜一怔,她在朱雀殿侍奉日久,从前不曾听她说起过怕黑怕鬼,因而她往往不必守夜。她是个很好侍奉的人,崔瑾瑜自跟了她,几乎没受过什么累,更不曾受过什么气。
崔瑾瑜忙安慰她,“厢房里这么多人,哪儿有什么鬼,夫人不要害怕。”
姜姒便问,“我握着你的手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