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没有回应他。
柴火堆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原本这大西北的寒夜冻得人不敢舒展身子,但因了他在身后便也没有那么冷了。
他又道,“真希望从不曾那般待过你。”
她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继而他的胸腔一阵一阵地轻颤。
他在哭吗?
但他是不值得原谅的。
过去的仇恨还没有报完,他又要去掀起新的腥风血雨。
她该如何原谅?
她不知道该如何原谅。
那人揽紧了她,喃喃唤道,“阿姒......”
她忆起与许之洐的这些年,终究无法转过身去告诉他一声,“我不再怨你了。”
但他顺着她的胳臂握住了她的手,将那只柔荑握在掌心贪恋地摩挲,好一会儿低低道,“阿姒,我以后也能牵着你的手走路吗?”
他的声音里有叹息,也有乞求。
他从不知道原来还可以牵着她的手走路,也从来不怎么夸她,他只会最简单粗暴地表达。直到他看见她与伯嬴牵着手,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
听到他的话,姜姒一直抑制在眼里的泪滚了几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她想起他一次次的折辱,一次次的责打,原来他真的是不会爱。
不,也许他根本不屑于去在乎一个奴隶的想法。
她怔怔地回他,“不能。”
他大概早便料到她的答案,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阿姒,我错了那么多,你为何不好好教教我呀......”
她一次次地原谅,原谅之后呢,原谅之后她并没有告诉他——
殿下不应如此,殿下应该怎样。
陛下不应如此,陛下应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