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指尖尚且抚在他脸颊之上，贺慕云晃神的工夫，下意识想去捉住那只他十分熟悉的柔荑，但她已不动声色地垂下手去，恍若不经意地问起，“先生今年贵庚？”
贺慕云笑道，“慕云二十有五。”
“正巧比孤大五岁整。”姜姒笑道，“可娶妻了？”
贺慕云盯紧她的眸子，“不曾。”
姜姒却不再看他，重新落座将雕花匣子收了起来，“若是好用，再答谢先生。”
贺慕云似是玩笑般问起，“公主如何答谢？”
姜姒抬眸望他，“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贺慕云便道，“公主不如以身相许。”
姜姒掩唇一笑，“先生是帝师，竟愿意做孤的驸马？”
贺慕云似笑非笑，“那便要看公主的意思了。”
姜姒笑着便要起身，“先生知道，孤要嫁给伯将军的。”
贺慕云却一把按住了她的玉杵，“既是未嫁，公主便是自由的。”
姜姒方才不过是要做给素屏之后那人看，眼下贺慕云却似动了真格，俯身微微迫着，眸中冒着危险的光，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当面逼来。
姜姒立刻懊悔不该招惹贺慕云。
原以为贺慕云是帝师，自然是要做德尊望重之人，她戏弄一下便罢了，哪知他竟当了真。
姜姒忙避开贺慕云鹰隼般的目光，抬起广袖在两人之间堪堪隔开，“贺先生！”
贺慕云拉下她的手，笑道，“公主都能养面首，难道不能嫁慕云？”
他惯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亦是云淡风轻，倒令人觉得难堪的并不是他，而是旁人。
眼前的脸分明是陌生的，但那墨潭似的眸子却十分熟悉，姜姒想不到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素屏后那人又接连咳了数声，似是要将五脏肺腑都咳出来才作罢。
她在贺慕云面前竟然生了怯，但却又不愿在素屏后那人面前露怯，因而稳住心神，“孤就要出宫了，先生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