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可记得,这未央宫到底姓什么?”
“自然姓许。”
“是么,朕方才还以为这未央宫姓顾呢!”
“老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朕尚未驾崩,大司马便开始做起了皇后的主。”
顾大司马跪伏在地已是涕泪横流,“陛下啊!”
许之洐想到,建始十一年的三月二十六日,也有一场宫变。
那一次,他着了许鹤仪的道,险些死在未央宫。
如今已是整整五年过去。
这一路走来,十分辛苦,又有多少人因这无休无止的权力争夺而丧命,最后化为累累白骨?
仔细想想,亲疏远近,识得的,不识得的,被牵扯的,抑或无辜的,这五年,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
也有那么多人想让他死。
死不难,难的永远是活下去。
他环视左右,伯嬴与周叔离并一众禁卫军手持刀剑,将一个个顾苏宗亲摁压在地。
他身边有人一直陪着,姜姒,伯嬴,周叔离。
即便在他“病危”之时、“临终”之前,都不曾落井下石。
他不算孤独。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他身后还有伏氏,还有整个燕国。
他还有一个留在燕国的孩子。
哦,还有伏良人与沈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