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后。但是你想过吗？如今皇兄失踪，父皇……病倒，我们再重罚盛怀安，那边关谁来守？”
皇后正欲开口，却被白枝捏紧了手：“母后，你可知，嘉陵关的总兵张肃，是东豫的藩王举荐，他的故乡，在东豫。”
盛怀安若是被惩，漠北边大的掌权者便最有可能是张肃，而张肃与盛怀安本的关系本就形成了微妙持衡，一到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盛怀安会好过？
再说了，这张肃表面为朝廷做事，可是内心谁知道他是效忠于谁呢？
漠北可信之人，唯有盛怀安。为什么说只有他可信？因为盛家世代镇守边关，却不曾接受朝廷封王之赏，只稳稳担个镇边将军之职。
盛家世代效忠朝廷，是朝廷最锋利的一把刀。姜家可以怀疑任何藩王朝臣的忠心，唯独不会怀疑他们。
说难听点，他们简直是愚昧效忠于大梁，姜家。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安安稳稳在边关度过几朝几代。
皇后不懂前堂的事，但是听白枝将话已经给她讲得如此直白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纵使心里再有气，也明白此时此刻盛怀安不能动。
对外，他是悬在敌人头顶的一把利刃，对内，他是卡住各地藩王的一根鱼骨，是最大的阻碍，也是震慑。
“婠婠，是谁？是谁教的你这些？”皇后神色罕见的凝重，语气不免也焦急起来。
“自然是皇兄。”白枝在皇后身前蹲下，将手搭在她的膝盖上，仰头看着她道。
“母后，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也老是跟着皇兄去旁听太傅讲课。虽然我现在长大了，更喜欢去玩乐，但是不代表学过的东西就抛之脑后了。”
言下之意，她能说出今天这翻话都是归功于之前的学习。
姜家历史上曾发生过两次皇子夺嫡的事情，因为子嗣繁荣，在国家治理强大的同时，更是内斗不断，更有甚者竟然还勾结了外邦，承诺以国土换取他们的暗中支持，结果差点引狼入室酿成国覆的悲剧，于是之后姜家的皇帝便开始施行了一夫一妻制，虽然刚开始实行起来受到了重重阻碍，但好在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宫争斗也消停了不少。
到了前几代，已经完全适应了制度。虽然皇帝也会有选秀女纳妃之举，但是只有皇后才能诞下孩子，其余妃嫔若想生子，便只能去母留子，时间一久，便没有官员一心想着将女儿往后宫塞了。
而委托者的父皇与母后青梅竹马，只娶了她一个，所以当皇后诞下两个孩子时，小时候启蒙也是一同，便没有什么女子不如男子的偏见。
反正一句话，太子是必须学，只要委托者愿意，也可以一同学，并不强制。
所以委托者或多或少也耳语目染了一些为政之道。只是读书相比于吃喝玩乐，委托者选择了后者。
皇后哑然。
随即语气更加郑重起来：“那你就老实跟母后讲讲，你此次进宫……是察觉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