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罢,手舞足蹈,忽见泾水之中,明月倒映,微波荡漾,月影飘摇,失声道:“轻风虽静,波涛未已。悲哉明月,不慎落水!”于是跃下泾河,只思捞月,不觉溺水而亡,时中华建兴元年十月十五,有诗叹曰:
身负人间八斗才,幽魂今日向灵台。诗成七步鬼神泣,曲动万人天地哀。
薄命单躯居帝胄,隆情厚意聚心怀。轻歌一首有谁听?径向黄泉捞月来。
此时叶飘零已纳三宫,大赦天下,婚礼已毕,然而叶飘零所幸却非甄宓,而在坤宁宫外,相思阁中,宪英躺在叶飘零怀中,月光洒在脸上,玉脂生光,叶飘零语宪英道:“朕年近半百,委屈宪英以妙龄之年幽居宫里,朕心委实难安。”宪英道:“妾在深闺,久闻陛下英名,后得相见,陛下果为天下国士,不负英雄之名,臣妾得以事之,欣喜无限,但恨才略不及慕容姊姊,难与陛下相配。”叶飘零道:“卿,真朕之贤内助也。今二子成年,朕实忧心,宪英可有高见?”
宪英道:“归尘有万乘雄风,堪足为君,逐流有熊虎骁气,堪足为将,君臣将相倘若和谐,中华基业便是铁桶江山。妾观他日归尘若无逼害之心,逐流自无震主之意,唯逐流功高势重,归尘又是螟蛉之子,其心必难安定。”叶飘零道:“朕所以封逐流为镇西王,使其远离朝政,即安归尘之心也。”宪英道:“恐归尘不知,反添疑惑。”叶飘零道:“朕当重用魏延、甘宁、邓艾诸人,皆入朝中,教孟起衣锦还乡,以为荣耀。”垂下头来道:“新婚之夜,咱们不谈国事。”宪英笑道:“陛下,臣妾今晚只与陛下谈论国事如何?”叶飘零大笑道:“此固非朕所愿也。”
一夜已过,叶飘零来日上朝,出征将士,各有升赏,封周循为御史中丞,舒城侯,邓艾为廷尉,义阳侯,魏延为京兆尹,领征东将军,蓝田侯,甘宁为三辅长,领征南将军,临江侯,陈到为叶侯,凌统为余杭侯,安清为诩军将军,张苞为中护军,程咨为威西将军,武威侯马超功重,增邑五百户,封凉州刺史,赐锦袍玉带,使衣锦还乡,凡列侯五十四人,关内侯三十人,并校尉、中郎将等,又赏东西南北四王,各赐黄金千两。诏书拟定,诸臣尽皆称快。又魏国降臣,皆与录用,封蒋济为大司农,华歆为太仆,蒋琬为太仓令,费祎为中书令,孙礼、牛金、高翔、马忠等皆为中郎将,其余亦各赐官,小半迁回蜀地。
分封已毕,叶飘零谓群臣道:“朕登基十载,幸诸公苦心经营,虽经大战,颇有积余,思关中残破,巴蜀负重,可停徭役三年,其余各处,亦减税一半,使天下生民,奋发图强,以三年为期,积黍存钱,各翻一倍,诸公以为如何?”群臣道:“陛下此言,甚合天心。”
于是散朝,叶飘零返回寝宫,宪英来到,却见叶飘零临窗而坐,凝目沉思。地上散落木条图纸。宪英劝道:“陛下莫只忧心国事,二相皆在,国家自如泰山之稳。”
叶飘零道:“朕妻离女散,此生已尽付国家生民。宪英勿怪,秋水之情,实难忘怀。”宪英一笑道:“陛下之心,妾若不知,世间无人知也。”叶飘零道:“宪英渊博,长于巧思,朕观天下百姓奔波生计,甚是艰难,数年来已将两般器械画成图本,名唤‘木柴蒸气机’、‘石油内燃机’,人若用之,耕种、转运皆甚轻易,然用于当世,尚有几处疑难,宪英正可助朕解之。”扶起宪英,取密图工序,二人共观。
宪英见机械奇异精巧,十分骇异,赞道:“陛下奇思妙想,臣妾佩服万分。”叶飘零笑道:“左右不过是窃自他人也,何足为异?只可惜与当时环境大相径庭,应用颇有难处。”宪英道:“有此奇思足矣,可召博士马钧、月英共相商讨。”叶飘零道:“大将军张清儿,深知此物,亦可请来。”于是叶飘零、辛宪英、张清儿、马钧、黄月英常在宫中钻研图中诸物,以期广而用之。
却说马超荣归故里,来到赵云府上,谓马云禄道:“吾返西凉,云禄当真留此不归?”马云禄道:“妹本赵家之人,自当居住夫家,从此两别东西,哥哥善自珍重。”马超道:“吾妹既有此言,愚兄别无他言,子龙吾兄,马超拜别。”赵云忽然笑道:“孟起请看。”府前忽有叶飘零、辛宪英、逐流、归尘、庞统、陆逊等人尽皆来到,马超甚异,又有赵统、赵广拜在马超身前,叫道:“舅舅,孩儿等皆随往西凉,长听舅舅教导。”
叶飘零笑道:“孟起、云禄,子龙已将诸事告朕,情愿同往西凉,汝等一家人不必分开。”马超大喜谢过帝恩,拜辞皇上王子,便与赵云一家,引本部标枪队、长枪手、重甲军,同往西凉而去。脱脱公主亦随军中,凝目回眸,怅恨无限,终是西去,身隐黄沙之间。
君臣各散,数月无事,归尘每日常率心腹护卫百名,挽养由基弓,携飞鸣神镝,射猎长安城周,打熬力气,习学弓马。偶一日,有周循见逐流道:“殿下身为武将,中土已无战事,唯西域大宛、乌孙未定,颇有觊觎中原之心,殿下何不引军暂回领国,安定边疆,亦全忠尽孝事也。”逐流喜道:“长安朝政,非吾所掌,铜铃死士,渴望进攻,闲久必病,子远之言,甚合吾心。只是不舍父皇与子远哥哥也。”
周循道:“外镇藩王久居京都,空惹人疑。殿下早去,每年可返长安求见陛下,寥表孝心便是。吾在朝中,自当竭力报国,与殿下无论远近,总是一般。”逐流依言来见叶飘零道:“辱子欲归领国,以御乌孙、大宛,使内地专意图强,愿建此功,乞父皇恩准。”叶飘零道:“逐流志在四方,为父安有不准?”
于是逐流与王基、赵薇,收拾起程,归尘知晓,急告叶飘零道:“吾兄弟多年以来,朝夕相处,情深义重,奈何分离?亦添父皇思念也。”叶飘零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且外侮终须人御,逐流勇武,正其所宜也,况还珠之父,已在西凉,何忍其父女久别乎?归尘但精心治国,德服万民,以定他日之基,勿负朕望!”归尘不言而退。
当下叶逐流拜别父兄,引铜铃死士三万,径投羌部,返回领国,每日与铜铃死士一般的露天饮食,席地扎营,围猎演武,同欢共乐,忽忽数月,早有探马报来:“大宛国敌军犯境,殿下何不还击?”逐流遂聚铜铃军,又发书请马超援助,预备起兵。讯息传到长安,归尘上书道:“羌部初附,其心未稳,贸然自羌部出击,非所宜也,倘羌民劳累不服,则累吾弟也。孩儿愿领中央军往平大宛,无需吾弟辛苦。”这正是:天下分崩成往事,西疆未定有风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