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沉默,他也只能沉默着。
傅恣就站在厅里等纪如笺,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转过身来,道:“阿姐。”
纪如笺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军中可还稳固?”
傅恣点点头,道:“舅舅一向多计,已经稳定了军心。那些老头也不似咱们假想的那样难办。”
纪如笺轻笑,道:“是你从前就做的好,人家又不是没眼睛。”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新栽的迎春已经开满了一簇簇明亮的小黄花,给这个院子里带来截然不同的景象。
“往后,还是只能做傅家的一个庶子。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可以放手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日子。”
傅恣听了纪如笺这番话,很快摇了摇头,“阿姐,这些我早都想过了。于我无妨,只是愧对爹娘。回归本源,实在艰难,且万分凶险。我心中有所贪恋,所以选择这个折中的法子。阿姐你不也是如此?”
他指的是纪如笺没有直接毒杀了傅忱。
纪如笺垂下眸子,心道,‘小弟将我想的也太纯善了些,杀他?岂不便宜了他?’
她口中却道:“我是妇人之仁。”
这些年傅忱对纪如笺并非没有提防之心,只不过纪如笺待他素来冷淡,旁人只觉得她过分,并没瞧出傅忱的古怪来。
两人一道用膳时,都是从外院的大厨房叫菜。
那一回他要吃淮月做的鳝丝面,纪如笺都觉得是他发癫了。
哪怕是纪如笺房里的茶水,他从来只浅尝一口。
直到喜圆出生,他兴许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够有所转机,渐渐的有些懈怠了。
“真要命啊。”纪如笺轻轻说。
傅恣没有听清,纪如笺摇摇头,道:“没什么。快放榜了吧。若是江小郎榜上有名,阿月恐还舍不得回来,要等到殿试了吧。”
“也好。如今局势还不算全然明朗,再等等。”傅恣说,“阿姐院里如今三个孩子,实在辛苦。”
“婢女婆子一大堆,辛苦什么?”纪如笺道:“你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