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她这几个月来,每每都会被梦魇困扰,在梦中她能看到父兄浑身都是血,明明他们为国捐躯,忠心耿耿,可如今针对他们的流言蜚语四起。

      她根本压不下去。

      裴元蘅不敢相信地问出口:“你早就知道沈奕宁不是你大哥的儿子了?”

      若是这样,沈黎的城府也太深了。

      “沈黎,你可真是冷血,你在上京城明明就是众矢之的,可竟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沈奕宁入侯府,是要将他当成箭靶子!我顶多就是想用沈奕宁折磨你而已,没想到你竟然……”

      “我可不像这样冷血。”

      让沈奕宁入侯府,也是她一时间被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过多地深究,再后来她就开始种种不对劲。

      比如明明儿子就在侯府里,可偏偏身为亲娘的裴元蘅宁可在听墨轩陪着霍煜,也不多看沈奕宁一眼,这和钱三娘表现出来的护子心切完全是背道而驰。

      “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发现的?!”

      “两个时辰前。”

      “我苦心经营这么久,你竟然……”

      忽然,裴元蘅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师父?”

      春见搀扶着昌恒先生来,身后还跟着鸿鹄书院那些不放心的先生、考生们。

      他们齐齐看着裴元蘅,谁都不敢相信,刚刚那些恶毒的言辞是从他们的同僚、先生口中所出。

      昌恒先生痛心疾首地摇着头:“阿蘅,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以为她只是为了裴家急功近利,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没有下线,竟然利用了个三岁的小孩子。

      “不,不是的,我只是……”

      裴元蘅有口说不清楚,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沈黎。

      “你故意的!”

      沈黎忍着胳膊上的疼痛,一脸无所谓:“我故意什么了?我故意让你离开侯府,还是我故意去找了宋武来演这场戏,亦或者我故意去救人,拉伤了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