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薇薇是医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确认她没有听错,电话那头的男人确实是薄慕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但还算有力,他还活着,没有成为植物人,也不是鬼,她沉默了。
到底是聪明人,无须男人多言,她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知道薄慕琛是为了将计就计,才不得不装植物人骗人,不,或许也不只是将计就计,他的这通车祸或许都是自请入瓮的戏码,要不然凭他的本事,不一定能被周洋那样的杂碎真正的算计到。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男人并没有事,只是以自己为诱饵,布置了一个局,把周洋骗进去宰杀的局而已。
心里都清楚,自己应该佩服薄慕琛,佩服他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么个局。
毕竟在此之前周洋确实猖獗很久了,也是时候处理干净了。
道理都懂,慕薇薇心里就是不得劲。
不得劲他骗了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她,不得劲他做得那么天衣无缝,也把她排斥在外。
在他心中,她到底只是个外人,一个万一知道他计划,有可能会露出马脚破坏他计划的外人,可笑她竟真的相信了他的出事,又很害怕他成为植物人。
为了不让他沦为植物人,她不惜紧急把老师Arthur先生请过来,又利用自己的人脉请了其他的许多专家,为了让这些专家早点来,早点为他诊治,她又动用了Arthur的颜面。
她做的这一出,看着不算什么,以他的金钱人脉,只要他需要,或许还真的能请到,可这都是她付出了近三天的时间,付出了无数的奔波,换来的啊。
他那么聪明,要是不需要专家会诊,完全可以让主治医生暗示她,阻止她的,只要他愿意,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放弃这些念头,可他都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安静沉默的躺在那里,任由她为他牵挂伤神,任由她为他欠尽人情,任由她...用血一般的事实被迫看清自己的心意,看清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
很难受,这种被耍弄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揪了好几天的心,像是被人剪断绳子的风筝,忽然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飘向哪里。
慕薇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不能在这里呆了,不能在薄氏医院继续呆着了。
薄慕琛根本就不需要她,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做一些可笑的事情,讽刺别人,嘲笑自己吗?
深吸一口气,慕薇薇道:“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你的声音,是你啊薄慕琛,你还活着。”
她的语气还算平静,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薄慕琛一喜:“你现在在医院的休息室是吗?方不方便上来一趟,住院楼的8楼,你出电梯会有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