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烟虽然归为谢府千金小姐,可是却在屠夫家待了十五年,这些年里,做菜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
然而,屠夫家境贫寒,平日里吃的不过是些粗劣糟糠。做菜时,根本无需讲究,随手把菜胡乱切上几刀,便一股脑丢进锅里翻炒。
下锅翻炒时,她更是手忙脚乱,不是盐放多了,就是醋放错了,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反观谢云裳,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不一会儿,一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出锅了,引得同学们纷纷夸赞。谢云烟看着谢云裳那边的热闹场景,心中满是嫉妒。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她硬着头皮将自己那锅黑乎乎、看不出模样的“翡翠白玉羹”端上了桌。
先生走过来,看着谢云烟的作品,眉头微微皱起。还没等先生开口,谢云烟便假模假样地说道:“先生,我这道菜可是别出心裁,特意创新了做法,融合了多种食材的独特风味,您一定要好好尝尝。”说着,还热情地递上勺子。
先生无奈地接过勺子,轻轻尝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强忍着不适,说道:“这味道……确实独特。”
周围的同学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谢云烟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还在嘴硬:“你们懂什么,我可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可能会做菜?”
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显得格外滑稽与尴尬。
先生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满,实在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棍棒,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里是女子学堂,平日里教你们三从四德,传授《诗经》中的道理,可日后你们嫁为人妇,洗手作羹汤、伺候公婆才是生活日常。就你如今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日后如何在婆家安稳度日?”
学堂里的姑娘大多出身世家,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虽说没做过什么复杂菜肴,但一些简单养生汤品还是信手拈来的。此刻,大家都围在一旁,看着谢云烟的“杰作”,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有人捂嘴偷笑,有人轻轻摇头,对谢云烟的厨艺表示难以置信。和其他姑娘们一比,谢云烟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糟糕,让她在众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谢云烟气极了,她将来可是要做皇子妃的,还有可能是王妃,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更不屑于在厨房里面忙活,这些人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不值得与她相提并论。
她用冤毒的眼神看向谢云裳,心中早已有了另外的盘算。
下了学堂,谢云烟便拉着谢奕成到一处偏僻角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开口道:“奕成哥哥,我知道你喜欢云裳姐姐,可她眼界高,一般手段可入不了她的眼。得想点特别的法子。”
谢奕成忙不迭点头,眼巴巴地等着她的主意。
谢云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云裳姐姐爱花,你去寻来各种珍稀花卉,在她必经之路上摆出求爱字样,记得用金粉装饰,保准亮眼。”
谢奕成看向一旁满脸得意的谢云烟,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忧:“烟儿妹妹,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些?云裳妹妹向来温婉低调,她会不会不喜欢这样张扬的方式?”
谢云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伸手轻轻拍了拍谢奕成的肩膀,说道:“你懂什么?云裳姐姐就喜欢热闹和夸张的场面。你呀,记住摆的规模越大越好,颜色越红,越鲜艳越好。最好能弄得整个学院人尽皆知,这样云裳姐姐才会开心。”
谢奕成听了这话,心里仍是犯嘀咕,可看着谢云烟那笃定的样子,他又不好再反驳,犹豫再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照办吧。”
第二日清晨,谢云裳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刚踏出书院,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满是被肆意践踏的名贵花卉,那些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此刻七零八落,被拼凑成歪歪扭扭的形状,一旁还胡乱撒着俗艳的金粉,在日光的照耀下刺目又滑稽。路过的下人们见了,纷纷用手掩着嘴偷笑,眼神中满是戏谑。
谢云裳又气又无奈,脸颊因为愤怒微微泛红,她轻咬下唇,“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如此荒唐。”
她不愿再多做停留,只能加快脚步,匆匆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