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去掏解毒丸,却被钟逸轩冰凉的手指握住。
沾血的玉珏被他轻轻按在她心口胎记处,荧蓝光芒中竟浮出细小的篆字:"...悦儿...你才是真正的......"
示弱的低语被此起彼伏的惊呼淹没,十二位族老对着月光展开火漆密信。
狼头印痕在砗磲粉映照下,显露出二十年前南海郡王与先帝的盟约血书。
三叔公的龙头杖重重顿地:"好个一石三鸟之计!
既要用砗磲毒控制钟家,又要借商姑娘的身世挟制南海旧部!"
"咳咳...还有第三只鸟..."钟逸轩染血的手指指向《千金方》缺漏页,燃烧残角显出新墨:"他们想用假遗诏...让钟家背弑君罪......"鲜血不断从他捂住唇的指缝溢出,在青石板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商悦的眼泪砸在血泊里,胎记蓝光突然笼罩两人。
玉珏缺口处涌出的液体渗入钟逸轩伤口,竟让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韩嬷嬷的药杵突然指向东南:"老身埋了三十年的当归酒,该启封了!"
晨曦穿透照壁时,商悦正将最后半枚解毒丸化在酒中。
钟逸轩倚着百年银杏树,苍白的脸被朝霞染上血色。
族老们捧着证据鱼贯而入祠堂,三叔公的龙头杖在地上敲出特殊的节奏——正是那日韩嬷嬷捣药的三急两缓。
"过来。"钟逸轩忽然握住商悦的手,沾着药酒的指尖在她胎记上画圈:"当年蒙面人腰间的狼头火漆,原是我父亲追查砗磲案的信物。"他从怀中取出半片陈旧的砗磲壳,与商悦的玉珏拼成完整月牙:"南海郡王府的继承信物,本该在及笄礼上给你......"
商悦的惊呼被钟氏族徽展开的声响打断。
三叔公将双狼印信放在她掌心,龙头杖指向祠堂最高处的灵位:"商姑娘可愿以钟家宗妇之名,彻查南海旧案?"满院目光汇聚的刹那,钟逸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却噙着狡黠的笑。
暮春的风卷着药香掠过庭院,商悦耳畔响起暗河奔流声。
她低头望着与钟逸轩十指相扣的手,玉珏荧光在交握处流转不息。
东南角新移栽的苦艾草沙沙作响,韩嬷嬷的枣木药杵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仿佛在应和着南海遥远的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