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不管女人家的事,端着酒杯抿白酒,“咂咂”两声又夹菜下酒。
吃得那叫一个香。
刘老太想着酱油快用完了,过两天该去打些回来,又琢磨给虞丫头做一身新衣裳,再添双新皮鞋,到时候去沈家也不至于寒碜。
不过手里布票就那么多,给虞丫头做了衣裳,就不能给下乡的小孙子做棉衣。
刘峰在桌下轻踢了一下大姐刘菊,然后又给自家媳妇夹了块豆腐,这也算两头调和,省得回头都骂他是木头,不作为。
刘景文和刘景武吃饭动作明显加快,他俩小时候没少看他妈跟大姑掐起来掀桌子。
如今也是上了年纪,不然早就动手了。
虞晚嚼着杂粮馒头,眼珠子在一桌子人身上溜来溜去。
得出一个结论,嫁了没担当的男人,日子过得不顺心,还不招人待见。
舅妈还有刘姥姥待她“妈”刘萍可不是这个态度,不说捧着,至少也是笑脸相迎,好言好语。
饭后,刘菊想着来的目的,很利索地收桌洗碗,然后摸到里屋找老太太说话。
而趴在外间饭桌午休的虞晚,也得知了大姨家的情况。
大姨刘菊生了四个孩子,有两个都应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分别去了黔南和北边浩蒙草原。
大表姐马小晴在黔南插队五年,一次都没回来过。
而二表哥马未东是替乔家下的乡。
刘菊把要给孩子邮寄东西的事说了,才得了老太太好脸色,刘老太背着老伴拿出一张大团结,又想乡下条件艰苦,还拿出一盒奶糖和一包红糖。
奶糖是小女儿刘惠从沪市寄过来的,寄了两盒,刘老太没舍得吃,其中一盒给了下乡的小孙子刘景时。
现在就剩这一盒。
红糖则是三女儿刘萍给的。
刘老太板着脸,看着这个被生活磨掉体面的大女儿,不免有些失望。
“这是最后一回,以后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