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流民们都送走以后,方县令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连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接下来,只要老老实实地等着任期一满,等新来的县令交接好所有事宜,他就可以回京了。
齐夫子原是从京城随他而来的,自然要跟着他一起回京去,无论是返乡还是找新的主官,在京城都更方便些。
至于姚夫子和侄女么……
方县令犹豫起来,论智囊程度而言,后者远胜前者,饶是他做个闲职官,也不介意继续聘请后者。
毕竟闲职也身在官场,有个幕僚给他把把关是最好的,不必事事都去叨扰兄长或者儿子。
但可惜就可惜在,姚韫真是个女子,京城人多眼杂,聪明人不少,他没法子像在南江一样,用姚夫子来打掩护。
而且,纵然他胆子大,姚夫子瞧着也还没对科举死心,万万不会随他回京,继续当幕僚的。
方县令遗憾地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幕僚而已,回京再考虑吧。
兴许兄长给他寻觅的官职既清闲又安宁,到时候他凭自己能应付得来,就不需要幕僚了。
方县令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全然忘记了,因着他对巧蝶婚事的回信,到京后最先迎接他的,或许是来自方伯父的棍棒教育。
总之,眼下的方县令是绝对不会想起来的,另一桩事,倒在他脑海里闪过。
方县令叫来长随,“君寿呢?他在哪儿?”
长随答道:“公子没在府中,想是出去了,老爷寻他有事吗?可需要小人去请他回府?”
“不用了,你下去吧。”方县令心下纳罕,难不成是去找姚侄女出游了?
他们都要回京了,君寿却半个字没讲起过提亲的事,真是奇怪,难道他看错了,君寿不喜欢她?
方县令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琢磨不明白,他索性抛在脑后。
算了,君寿打小就有主意,由得他去,反正君寿的婚事,他这个爹都未必能敲定,还得看兄长意见。
“叩叩叩”
“老爷,您有一封信,是州府里来的。”
信?方县令纳罕,谁啊?州府里怎的给他寄信,往常不是都发公文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