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没有杀马,也没有杀人,他是个不杀生的和尚。
可是,当血液四溅的时候,他的眼神怎能那般凉薄呢?
她看着面前清冷脱俗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真的是和尚吗?为何会展露出那样的气质?为何径山寺的武僧似乎都听他的指挥?
“姑娘,姑娘?”垂容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答,连着叫了虞笙好几次。
裴渡因着这声音,转过头来,对上虞笙直愣愣看着自己的一双眼。
他没有避开眼,也那样看着她,看得虞笙从混沌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慌乱地低下了头。
片刻后,裴渡轻声开口:“听阿容姑娘说,最开始山匪没有找到你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
“自然是为了救人。”虞笙毫不犹豫地回答。
沉默片刻,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虞姑娘就没想过,若是没能救得了别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虞笙闻言打了个寒颤。
想起那些山匪邪恶凶煞的面孔,她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隐隐地感叹着自己的冲动和命好,心中却有些奇怪。
对于出家人来说,救人一命不应该胜造七级浮屠吗?为何尘寂大师的言语之中,却又隐隐的嘲讽之意?
虞笙抿着唇,反问道:“那若是大师处在我当时的境地,难道能够袖手旁观?”
裴渡没有回答。
一路无言回到径山寺,虞笙和垂容被小沙弥引着去了寮房,没有再看到尘寂大师。
村里的居民都和虞笙一样,不敢再住在家里,拖家带口地躲来了径山寺。
房间变得拥挤,一张榻上挤了四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