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把铜钱揣进怀里。

    他一脚把倒着的板凳踹正,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

    跷着二郎腿,不停地抖着脚,还用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人群。

    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顾招娣几人都来到了顾洲远身边。

    顾洲远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壮汉旁边,他依然一脸和煦的笑容,“是这头钱不够吗?您说个数,我瞧瞧我这小摊能不能承受。”

    这壮汉是这街上有数的闲子,手底下聚集着一帮地痞,平日里花销就靠收商贩的保护费。

    这里的商贩缴纳完官府的摊捐商税,还要向这些混街面的交常例钱。

    这规矩基本都是约定俗成的。

    你要是不交,那帮混混成日里在摊子上找茬,生意便没法再做。

    告官也是不行的,当时衙门来人赶走了一批,后面又会有另一批混混过来。

    再说,这些混混都是跟县衙里的衙役相熟的,每年的三节都会缴笔银钱维系关系。

    县衙对这些事儿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壮汉保护费收了这么些年,哪个摊贩看见他不是唯唯诺诺的。

    此时他见顾洲远没有丝毫,很是意外。

    他斜睨一眼顾洲远,哂笑道:“我说个数?我说一天一两银子,你出得起吗?”

    顾招娣搂住四蛋,看向顾洲远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

    这眼看着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变好,怎么就又来这么一遭。

    顾得地往前迈了一步,跟顾洲远站在一起。

    这几个人明显是来找茬的,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却还是握紧了拳头,想着自己是二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一定要挡在小远的前头!

    听壮汉这般说,顾洲远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