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冷眼扫过脸色惨白的范良翰,低声说:“随我来!”
阁子里,柴安站在窗边往下望,对面四福斋静悄悄的,不见郦娘子往日风风火火的身影,只有一个茶博士没精打采地坐在门口,也没心思揽客。
柴安回想着康宁砸了玉梳子的场景,自言自语:“我可算明白了!”
范良翰气急败坏:“才要不是哥哥拦我,看我不把那狗脑子打个烂酱,欺到我门上来了!”
“我不拦你?让你们在潘楼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往后郦家的女儿们别说议亲,就是出门见人,也要叫人戳脊梁骨!都是娇弱的女儿家,她们能受得了这个?”
范良翰攥紧了拳头,不甘心道:“等明儿天黑,我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条烂污的臭狗!”
“你今日动了手,他明日就出事,岂不是明白地告诉所有人,就是你下的黑手?”
“顾不得那么多了!女婿也顶半个儿,郦家出了事,我不能坐视,叫人家笑我是个没种的孬货!”
柴安笑笑:“他父兄倒都是白身,堂伯父却是在朝的!梁家就不能把你怎么着,难道奈何不得郦家?他家才安稳了几日,做事可不能光凭一腔的血勇!”
范良翰气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要生忍了?”
柴安说:“忍,当然要忍,可是忍,未必就不能报仇了!你且回去,叫我想想!”
“哥哥!”
柴安命令:“回去!”
范良翰一甩袖子走了,还把门砰地一声,摔了个震天响。
德庆进门,低声道:“郎君,您管郦家的闲事,能落着什么好,不是一巴掌就是一盆水!”
他凑近了,在柴安肩上嗅嗅,说:“咦,这水还有股梅香,也不知干什么使的!”
柴安脸色微红,顿时恼了,斥道:“要你多什么嘴!各桌酒菜你亲自去送,不许假手于人!”
德庆嘟嘟囔囔地走了:“是是是,小的还不是为您好,那郦三娘凶得嘞!”
柴安作势要打,德庆拔腿就跑。他这才低头在身上嗅嗅,又赶紧把手放下了:“成日没个正经的,哼!”
他又看向那冷清的四福斋……
厨厅里,寿华走进来,放下了纹丝未动的饭菜,向康宁和福慧摇了摇头:“好德和乐善守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