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大娘带的一个,叫刘芳儿,宋大娘也夸她有天赋,悟性高。”
“是学得快,现在看着手艺还欠缺了些,再过些时日熟练了就好了。”
“那她岂不是能提前出师?”佩佩欢喜,“咱们就有新的人手了,还是咱们自己栽培出来的!”
黄小萃沉眼继续织,言:“让宋大娘好生带着就是。”
州学。
李谨已在这儿读了大半日的书。
州学与府学同级,这儿本该跟麓阳府学一样,有一个教授,四个训导和其他若干文吏,但是这儿只有一个教授,一个训导。
江渊昨日就跟他说过这儿的情形。不是州学不缺人,而是朝廷派了人也留不住,派一次派两次还行,都跑了之后,朝廷也就懒得再管。
教授姓邹,是个已年过七旬的老夫子,须发全白。
江渊的日子都过得拮据,邹教授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身上穿的是灰布衣,却已洗得发白,头上的木簪又旧又弯,看着明日就要折断似的。
教授大人虽清贫,但他盘坐在那儿授课,宽袍广袖,一头银丝束在头顶,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而且上起课来也尽心尽责。
仅半日的功夫,教授大人学问如何,李谨还不知,但人家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就这态度都比冯教谕强了不知少。
敬人者,人恒敬之,李谨对这位邹教授也心存敬意,沉着心听他授课。
等到课歇,李谨方才四处看了看。
一州之学府,小不说,屋舍还破破烂烂,勉强能遮风避雨。
连知州衙门都寒碜,更何况这个地方。
学生只有四十来个,家境大都贫寒,因离不了这地方,只能盼着靠读书改变命数。
这间课舍叫立身堂,取自“君子立身,虽云百行,唯诚与孝最为其首。”
正因知道学生们的心意,夫子才告诫他们,无论将来有多好的前程,都不能忘了“忠孝”二字。
到了下学的时候,李谨和其他学生一样,自己整理书箱,没有让阿彦帮忙。
“公子……”阿彦看着公子自己收拾,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