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学生,最怕的是老师好比母老虎一样凶。他们看到了这个老师说这几句话,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了。这些学生这么想,那就证明当今的学生的思想是多么的幼稚,不知道有这样一句名言叫“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不妨对他人好一点”,也许这个老师的微笑正是将来凶的预兆,只是还没爆发而已。不是有好多词语叫什么“笑面虎”“口蜜腹剑”的。这些学生还没有接触所谓的哲学,所以也就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更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这大概也就是当今学生的悲哀所在。

      班主任这下就开始介绍自己说:“我呢是教大家语文,姓马。”可惜没一个同学上前给马拍屁,也没人拍手。

      然后这马老师就停下口,上讲台写自己的大名。这老师不常常写字,更不常常写粉笔字。所以怎么也写不好,最后一笔写了半天,暗中骂道:“只有他妈妈的才写得好!”写完那几个字,就仿佛是母鸡生完蛋,脸都红了,只差咯咯叫几声,就公德圆满了。

      我们见那几个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狂草书法家也最多这个水平。那字的笔画好比是分家时候闹着分财产的弟兄,一个个叫嚣着,挥动着,一副农民起义的样子,让人看了后担心那字要从黑板上跑下来伤害我们。这种字,怀素和尚和张旭看了也会自卑而死(还好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们无慧眼,无法识别马大书法家的杰作,那就看知道“风月无边”的郭沫若是否看得懂了。只可惜郭沫若早死了几年,不然倒是请他来鉴别一下。

      马老师顿时飘飘然起来,想不到自己的东西有这个水平。激动得好比是上台领诺贝尔奖。半微笑着,等待学生们的赞扬。可惜是学生扪没看懂,无法开口。于是两边就这样僵持着,教室里静的连毛孔里出汗的声音也几乎听得到。艺术要的就是这种境界,能够让人宁静,忘记一切。

      马老师也不忍打破这种境界,于是老师和同学们沉浸在这个境界中,如同中魔一般。良久才有人猜出来,大叫一声说马老师太厉害了。我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吓了一大跳。同学们一惊,都朝我这个个方向看来,又不是我说的怎么一个个向我抛眉眼——霉眼。仔细一看之下才知道我身边有个大才子兼书法家还有鉴赏家,我倍感荣幸,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个才子身高一米八几,却一点架子也没有,顿时脸上堆满了笑道:“周文,你呢?”

      我听了这名字好像在哪本书中见过一样,说道:“好名字啊!”

      “光看我这名字你还不知道,因为我的字辈没在里面,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子辈在里面有什么好处么?”

      “若是按字辈算下来的话,我还大鲁迅三四辈!”周文一脸严肃的说。

      我听后,感觉这人怎么这样无聊。便道:“鲁迅?他……他不是姓鲁吗?怎么会和你算得起什么辈分啊?”

      周文见到我无知者无谓,头摇得好比是芭蕾舞演员的裙子,道:“我还以为你懂文学,原来是这个样子。诗向会人吟啊,我不和你……”

      老师见我们在这里说,便投来了如剑光一样的目光,我们看到后,不敢再多言。据说胡适当年讲课的时候,说到孟子的话就是“孟说”,孔子说的就是“孔说”然后他说了,学生们就哄堂大笑,原来他道自己是“胡说”。那么以这个原理推下去,我们现在就是在听“马说”——但绝不是韩愈笔下那篇《马说》,此马说非彼马说。

      马文才继续道:“大家看了我这个名字呢,以为我是文比托尔斯泰,才胜钱钟书,那是过奖了!”

      这个老师真有点自恋,学生们一是没有以为他才华横竖好比是喷泉一般四处乱飞。再一点,又没人夸他,哪里来的“奖”。学生们还是在笑,觉得这老师是个幽默家。

      “实际上我的文采不好,可谓是名不如其人……”

      梁实秋说女人没有的东西就找个理由推掉,说把东西不好。也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那种。而实际上男人也是一个样。马文才知道自己文才不好——就是“文菜”。就说作家穷死了,没什么收入,干这样的事情不值得,只有笨蛋才当作家。

      我对文学也没什么兴趣,不像周文那样要献身与文学。所以对马说的话没什么感觉。但是周文就不一样了。海明威教导别人写作的时候说:“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而有的交际专家也是这样认为的。这话不管它对不对,但是,抨击别人的爱好,就好比是说别人的老婆丑,往往最遭忌讳的。所以周文大怒,这怒怒得了不得,用古典小说中的话讲,那就是“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直骂老师。但只敢小声骂,所以不起作用。

      这个老师讲了好多,有人始终如恋人一样陪着他,而有人则没精打采垂头丧气奄奄欲睡。马文才见了,觉得一个人在这里讲,没人听,讲了也不起什么作用,于是就叫学生们自我介绍。

      学生们一个个站起来,怪不好意思,如同新娘一般羞羞答答。俄而道一句:“我叫……我叫……”叫了半天还是好比母鸡打鸣,叫不出来,也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没人大叫“我是谁”而已。有的人又狂放得好比苏轼的词李白的诗,站起来就道:“我是……”一副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且名满五湖四海的大家风范。有的又是声音小得还以为是蚊子在叫,说了半天只看到他们的小嘴在动,而我们又没武侠小说中那种可以看人家嘴型就知道人家说什么的本领,所以没听清他们是说个什么,大概是在对自己说吧。还有人站起来就大咳嗽一声,仿佛是要地震,让人以为要雷雨来临了,但是那人一说话就让人平静多了,一副娘娘腔,没点火力的同时没活力,要是他不大吼那一声,起码是发不出声音来,所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嘛,就他那一声咳嗽,才让他有那个水平。不多时轮到周文,我见他激动的不得了,一下子站起来,还以为他是要去杀人什么的,吓了我一跳。他一副大演讲家的态度道:“我叫周文,我热爱文学,并且还发表过好多文章,我相信我将来一定会在文学这条路上取得成绩!虽然我没得到大师们的指点,但是,俗话说的好,爱好是最好的了老师……”周文的话如同他的身材一样无边无际,说了好半天,那些女生从未见过这样有棱角的人,兴奋得好比是有人追求自己一个样,好奇心几乎要从眼中和口中流出来,往周文身上看个不停,害的我也毛汗微出。显然,周文说这些,主要是和马文才作对,让马文才知道:有我周文在,文学就不会灭亡。其实是没他这个文学也不会灭亡,最多就是不生机勃勃。轮到我时,我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点。因周文说了这么多,要是我在婆婆妈妈的说上可以大堆,那不就是狗尾继貂了吗?有人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而我这个时候是宁为人头,也不愿为狗尾。所以就少上加少,说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