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只爱晨欢。”瘦削高挑的青年站在徐凡升面前，显得倔强又脆弱。这是赵鹤年从旁支过继来的孩子，徐凡升看着他“爱？赵怀瑾可以爱任何人，可赵家继承人该娶宋家的女儿。”徐凡升看着青年骤然绷紧的背，叹了口气“怀瑾，人不能太贪心，既要这个又要那个。即使是你父亲那时也不能随心所欲。”
赵怀瑾抿紧唇“可是…人怎么能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呢？”徐凡升反问“为什么不能呢？”赵怀瑾摇头“不，爸爸你没体会过，和不爱的人呆在一起是一种煎熬。”“煎熬？或许吧。”徐凡升啧了一声，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爱惨了赵鹤年，不过他懒得在此事多费口舌，便也就任这个谣言传了二十多年。赵怀瑾此言实在像是讽刺他强行捆住了赵鹤年这么多年，是个体会不到赵鹤年煎熬的“恶人”。
“您帮我求求父亲，好吗？”赵怀瑾含着希望看向徐凡升，终归是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哪怕他与他算不上特别亲厚。
徐凡升敛去眼中的不耐“知道了，我会和你父亲说的。”虽然这什么都改变不了，后半句话徐凡升还是没有说出来，免得打击了别人的一腔真情。
而赵鹤年最近忙得很，一边C市的项目临近收尾，另一边包了个小情正打得火热。所以徐凡升一直不懂，赵鹤年为什么假模假样嫌徐泽卿“脏”？就因为他不玩群P，只包雏儿就高他一等？不过无所谓了，徐凡升就一混吃等死看戏的，看着赵鹤年和徐泽卿他们相看两厌也挺有意思的。
在赵怀瑾期待的目光下，徐凡升给赵鹤年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是个男孩接的“喂，是赵夫人嘛？赵总在洗澡呢，有事的话我可以转告哦。”娇娇滴滴的声音满是挑衅，可电话这头的两人见怪不怪脸色都没变，徐凡升只说“好，你转告赵鹤年，麻烦他今天早点回来。”那男孩似乎被噎住了，半晌才呐呐说好，徐凡升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你父亲回来了，我会和他说的。”他疲惫地揉揉眉心，赵怀瑾点头离开。
七、八点，赵鹤年终于到家了。徐凡升抱着双臂瘫坐在沙发上，锋利的眉眼半垂，有些困倦。赵鹤年扯松领带“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想和你说件事。”徐凡升伸了个懒腰，全身肌肉舒展开来“怀瑾不想和宋静荷联姻，他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赵鹤年狭长的凤眸扫过他紧实的腰腹，白玉般的脸上辨不清喜怒“不行。”徐凡升了然地点头，又想起了赵怀瑾的“煎熬”，有些好笑地半支着头“怀瑾说‘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煎熬’，如果是这样，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老公。”
最后两个字满是戏谑，说完徐凡升自己先绷不住笑出了声。可是他没注意赵鹤年听到这称呼后耳根竟微微泛了红，走近几步钳住了他的腰，一双手摩挲着他的腰，眼睛里的欲色渐浓。
徐凡升感觉到一根滚烫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臀缝，轻易挣脱了赵鹤年的控制，反把他压在身下“算了吧，今天才跟小朋友玩过了，还是别了，纵欲伤身……”徐凡升望着他，眼里满是真诚，就像一只乖乖的大狼狗。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藏好自己原有的阴郁，就像现在谁也看不出他这是嫌某个人恶心。
赵鹤年不置可否，手依然在他的皮肉上流连“他喜欢谁？”徐凡升跨坐在赵鹤年的腰上扯弄着他衣袖上的袖扣“一个挺可爱的孩子，长得…有点像徐泽卿。”他偏头想了想“话说你们赵家是不是就好这一口？”赵鹤年用力掐了他的软肉一把，疼得他嘶了一声。“少给我提他，听得我犯恶心。”徐凡升听着心里嗤笑，面上不显“你真的不打算成全怀瑾的一片痴心，这孩子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鹤年示意徐凡升把他的领带和袖扣放到一边，梳理整齐的发丝也在刚刚散乱了几缕，垂在额头上“啧，麻烦，和宋家联姻的利益可不小，他要是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我可以不干涉他。”这话看似退了一步，但就凭赵怀瑾手里那点资源权力现在想完成这个要求，可以说是难于登天。
徐凡升哦了一声，站起来，心想“哟，又有好戏看喽。”面上却好像还在为赵怀瑾不平，赵鹤年伸出手示意他把自己拉起来“怎么还真把这半路儿子当亲儿子看？要是真能从你肚子里钻出个孩子，我也随赵怀瑾做什么。”徐凡升暗骂“神经病”，拉了赵鹤年一把“你要是想…徐泽卿好像可以，他不是给余年他们几个生了…”赵鹤年皱起眉“只有那几个傻逼才要那种孩子，谁知道怪物会不会生小怪物？……但是你今天老是提他干什么，难不成因为那小孩吃醋了？”说到后来，他颇有兴味地支着下巴看着他。
徐凡升回看过来“…对啊，找个和徐泽卿这么像的小情儿，谁知道你是不是表面嫌弃，实际上余情未了。骗骗我们就算了，可别把自己骗了。”或许“煎熬”二字还是触动了他的心，他难得的和赵鹤年呛声。他知道赵鹤年本就禁不得别人挑衅，何况这么多年久居上位，更是养成了不容忤逆的性子。徐家倒台后，自己早就没了价值，赵鹤年却还是让自己安生做了这么久的赵夫人，若说对自己装出来的这幅听话样子没几分喜欢，他也是不信的。
徐凡升告诉自己这样挺好的，不愁吃穿，还可以天天看他们的乐子。但是他真的喜欢这种日子吗？徐凡升不知道，因为几十年逃不掉的时光里他只能告诉自己这已经很好了。他不愿去戳破赵鹤年隐秘的心思，也不可以主动提出离开，这个人那副端方有礼皮囊下是残忍专制。赵鹤年不会放下身段好好想想爱与不爱，更不会容许自己被从来看不起的“妻子”抛弃，算来算去这条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路竟然已是最好的一条。
他只能等，等谁能扣动赵鹤年的心房，等他主动开口扔掉自己。或许这个罕见地跟了他超过三个月的小朋友，可以成为这根导火索？
谁知道赵鹤年竟没有露出怒色“还真摆出夫人架子了？不过为这样的货色使性子你也不嫌掉价。”他顿了顿，又好似无奈地说：“难得见你讨厌他们，那就把他交给你处理？”徐凡升听到这话可一点都不高兴“…不用了，你喜欢就好。”
听听多大度，他身边不少人都羡慕他找了个这么老实又懂事的老婆，虽然丑了点那也不影响他在外面找好看鲜嫩的肉体不是。一开始赵鹤年是挺高兴的，觉得这人虽然又蠢又丑又坏至少还算有眼色，如果他真的端着妻子架子干涉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容下他。但是后来徐家倒台，他完全可以丢了他，可赵鹤年发现自己不想了，他习惯了自己身边有他，这个总是记错自己的喜好却还是笨拙地试图讨好自己的人，明明受尽冷遇也不会和任何人诉苦怨恨他的人。
赵鹤年问过他“你喜欢我？”他记得徐凡升沉默了许久之后地那声“嗯”。所以他还是让他接着做赵夫人，身边鲜花一样的男男女女来来去去，开过又败，徐凡升还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可赵鹤年却不再像一开始开心。
这次的情人是A大的学生，那天他作为A大杰出校友去参加百年校庆，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他。即使他现在再反感徐泽卿，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曾经是自己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不然这些年他找的小情人不会都是这样的风格。也怪不得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还对他念念不忘，找的都是替身。